赵忠贤亲自上前,一番仔细查验后,得逞的回头望着身后跪倒在地上的虞燕婉。
“虞娘子莫要自责,此番你不辞劳苦来到这湖心小筑,也算辛苦,太后定不会亏待你的。”
“咱家现在便要回去给太后复命了,你可要一同离开?”
虞燕婉忐忑的低眉,方才她施针封住了苏景萱的心脉和气门,此番她若是走了,等下无人为她解开,岂不还是会丧命?
“公公且先行一步,我今日吃坏了肚子,这会儿恐怕要……”
虞燕婉说着,捂着小腹,一脸的难为情。
赵忠贤一脸阴险的笑,临行前,他还交代门外守着的两个侍卫留下,美其名曰说是要让他们保护她。
后院的恭房里,虞燕婉一脸焦急的徘徊着。
门外那两个侍卫警醒的很,竟连她出恭的时候也要跟着,她若是不想个万全的法子摆平他们,恐怕出门就真的要被他们“护送”着离开了。
须臾之后,虞燕婉谄媚的笑着走出恭房:“烦劳二位了。”
两个侍卫面无表情冷冷道:“现下姑娘可以跟我们离开了吧?”
虞燕婉点点头,随即又低头在袖袋里翻找起来。
“你磨蹭什么呢?”一个侍卫不耐烦道。
“我的针包好似忘在郡主的寝殿里了,我得回去取一下。”
侍卫眯着眼审视她许久:“在哪里?我去帮你取便是了。”
虞燕婉闻言,这才抬起头,从袖袋里掏出两锭金子,给那两个侍卫一人塞一个。
“怎么敢烦劳二位呢,我自己去取,二位在这里稍候我片刻就好。”
两个侍卫看到金子眼睛直放光,可却始终不愿意松口放她过去。
虞燕婉见状,故作愤恨的望着苏景萱寝殿的方向。
“二位应是知道,郡主的哥哥灭了我们虞家满门的事情,我的父亲被他用刀剑钉在了柱子上,我的母亲被他割断了喉咙,我这心里真的是恨毒他了。”
“现下他是被关进大理寺等候处斩了,可他一人之命,又怎么抵得了我们虞家上百条人命?”
“不瞒二位,我此番回去,就是想要切下她妹妹的一根手指来,拿到监牢里给他看,我要他痛不欲生!如若不这般做,我这心头恨意难消,求二位成全。”
虞燕婉话说到最后,眸子里全是泪花。
两个侍卫相视一笑,这才放了她离开。
“这女人若是狠起来,咱们还真是望尘莫及。”一个侍卫坏坏的笑着抚摸着手心里的金锭子。
另一个侍卫不屑的望着虞燕婉的背影。
“反正摄政王是必死无疑了,事后也不会有人来找我们的茬儿,我们何必跟金锭子过不去呢?”
“别说是那死人的手指了,就是脑袋,她想要也可拿去。”
苏景萱的寝殿里,念之和妙玉正跪在榻边,痛哭流涕,看到虞燕婉进门,两人脸上皆堆满了怨愤。
“郡主都已经死了,不知王妃又回来作甚?”
虞燕婉心里清楚,方才她们定是听到了她和赵忠贤的对话。
回头看看院子里业已倒在地上的那两名侍卫,虞燕婉慌忙拴上房门,疾行到榻边。
“这湖心小筑里可还有其他人在?”
虞燕婉一边说,一边掏出袖袋里的针包。
妙之和念玉见状,一脸的惊奇,不是说苏景萱死了吗?她还拿出这些金针做什么?
“自从那日郡主昏迷后,这岛上的太监和宫女们,都寻了门路离开了,除了我们两个,哪里还有其他人?”
虞燕婉说着话,手下却半刻也不敢停,一根根金针缓缓的刺入苏景萱的身体。
“烦劳你们到门口守着,我要给郡主祛毒。”
“院子里那两个侍卫,中了我涂在金锭子上的迷药,一时半会儿是不会醒来的,你们须得看着,万一有其他人进来,提前告知我。”
妙之和念玉闻言,不顾不上多问,便匆匆的退出寝殿,关上了房门。
一阵忙碌之后,望着吐出毒血的苏景萱,虞燕婉欣慰的抹了抹额头的汗珠。
“妙之、念玉!”虞燕婉看看院子里依旧躺在地上的两个侍卫,放低了声音叮嘱她们,“郡主的毒已解,我方才给她服下了闭息丸,郡主现下看似与死人无二,这几日你们可千万要看好郡主,我走之后会想办法让人过来将你们接出宫去的。”
妙之和念玉闻言,感激的双膝跪地:“谢谢王妃的搭救之恩。”
“你们可千万别让任何人看出来,你们知道太后毒害郡主的事情,否则是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的。”
又叮嘱二人许多后,虞燕婉才放心的走出寝殿,金针刺在两个侍卫的人中上,不久那二人便醒了过来。
“多谢二位通融,如今我已割下了郡主的小指,我们可以离开了。”
两个人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来,虽然满心好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寝殿里妙之和念玉的哭泣声惹得两人又折回身去,看到苏景萱那只血肉模糊的手后,这才带着虞燕婉乘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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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御书房。
这几日苏景琛不在,一向不怎么迈进御书房的苏景川,简直就要忙疯了。
平日里都是苏景琛帮忙处理国事,这下他总算是体会到他的艰辛了。
“皇上!”虞燕婉小心翼翼的进门,驻足在头都顾不得抬的苏景川面前,“臣女无能,辜负了皇上所托,实在是郡主病势凶猛,臣女医术不精,不能力挽狂澜,保住郡主的性命。”
苏景川拿在手里的毛笔陡然间一颤:“什么,景萱……薨了?”
虞燕婉若有所思的低眉,双膝一弯跪倒在地:“是!”
毕竟皇上和太后是母子,就算是冒着要被杀头的危险,虞燕婉也断断不敢在这个时候将真相告诉皇上。
一则她怕皇上原是和太后同气连枝,二则她怕太后不死心,再下杀手。更何况,如今虞静姝还在太后的手上。
苏景川手中的毛笔滑落在案几上,大手情不自禁的抚着剧痛的胸口。
虽然说苏景萱不是他的亲妹,可是他自小对她比苏景雅都来得亲厚,如今他万万没想到,苏景萱小小年纪,竟然就病逝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
虞燕婉紧了紧双唇,故作悲伤:“郡主她身子本就虚弱,这次王爷……”
话说到这里,虞燕婉突然顿住了,随即改口道,“郡主的哥哥出事可能对她的打击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