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舒窈看到阮琼华,赶忙迎上前去,故作亲热的搀扶着阮琼华在正位上坐下。
阮琼华仔细的打量一番在她身边站定的舒窈:“舒贵妃如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珠光宝气,好不扎眼,只可惜了,乞丐穿上龙袍,他也不过是个要饭的。”
苏景雅闻言,锦帕捂在唇间,满脸不屑的笑出了声。
舒窈尴尬的抬眸扫视一眼四周,蹙眉喃喃道:“母后说的极是,贱妾也觉得这些衣服和首饰穿在贱妾身上不合时宜,贱妾等会便去将这些衣服和首饰都换掉。”
阮琼华得意的挑挑眉,目光落在虞燕婉的身上。
“你整日里跟摄政王妃待在一起,为何就不学学她的清丽脱俗呢?皇上喜欢她,那可是有原因的,如果后宫的嫔妃们都跟你一样,也就怨不得皇上宁愿不要后宫佳丽三千,也要独宠她一人了。”
阮琼华说这话,明显是在挑拨虞燕婉和后宫所有嫔妃的关系。
虞燕婉抬头望一眼正用怨愤的眼神眯着她的舒窈,双手十指不由自主的绞在了一起。
阮琼华勾起唇角,脸上露出得逞的微笑,抬手示意舒窈坐下。
“今日哀家来,是想知会舒贵妃一下,皇上把昭儿交给哀家处置了,这个贱婢死罪难逃,哀家已经下旨赐了她三尺白绫。”
自顾灵芸被打入死牢后,苏景川便下旨让舒窈主理后宫一切事务,却不知为何,阮琼华却偏偏要将昭儿带到永寿宫去处置。
“不过是一个贱婢,母后尽管处置便是了。”
虞燕婉眉头微紧,虽然她也已经知道了昭儿做过的事情,可毕竟昭儿在她身边伺候了许久,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过。
“太后!”虞燕婉突然上前,惊得众人的目光瞬间聚拢在她的身上,“昭儿在妾身的身边伺候那么久,可否在行刑之前,容臣妾再见她一面?”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婉婉就不必去见她了吧?”还没待阮琼华开口,舒窈就迫不及待的想要阻止虞燕婉,那心虚的表情,任谁都能看出来。
阮琼华的眸子里泛起一丝诡异:“王妃果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哀家今日就破例允了你,只是那贱婢如今在大理寺的刑房里,就看王妃能不能赶在传旨的小太监之前到达大理寺了。”
虞燕婉闻言,拔腿就往大理寺的方向跑去。
舒窈望着虞燕婉的背影,紧了紧手中的帕子,整个人都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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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死牢,一个血肉模糊的瘦弱身躯蜷缩在墙角,听到牢房门锁被打开的声音后,她惊醒的昂起头,血肉模糊的脸上,两只眼睛惊恐的盯着走进牢房的两个狱卒。
“你们不要再打我了,我知道的真的都说了。”
虞燕婉走上前来,玉手颤抖着抚上昭儿依旧在淌着血的脸蛋儿:“昭儿,是我,你不认得我了吗?”
昭儿怔了怔,眸子里的惊恐瞬间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泪雾弥漫。
“我能单独跟她说说话吗?”虞燕婉转头恳求站在她身后的两个狱卒。
两个狱卒毫不犹豫的应声:“王妃尽量快些,永寿宫传旨的太监还在外面候着呢。”
见两个狱卒离开,昭儿的唇角剧烈的抽动起来,双手抓着虞燕婉的衣襟,痛哭失声。
“王妃,昭儿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昭儿从未想过要害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虞燕婉含泪将昭儿扶起:“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姑娘,如今木已成舟,我可能救不了你,我就是想来问问你,可还有什么夙愿没有达成,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达成的。”
生离死别的场面,总是会让人潸然泪下,虞燕婉只觉得心里憋闷的难受,她知道昭儿参与在后宫的争斗中,这次是死定了,但是她还是想要尽她所能为她做些什么。
昭儿吞下一口吐沫,绝望地望着死牢里唯一的一个小窗户:“昭儿别无他求,唯愿王妃能够向舒贵妃转达一句话,昭儿并未背弃她,并未向任何人招认关于她的任何事,还望她能够信守对我的承诺,照顾好我的家人。”
虞燕婉蹙眉,她怎么也想不出昭儿和舒窈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昭儿绝望地勾起唇角惨笑:“王妃,这件事你就别问了,知道的越多,你就越危险。”
说罢,她突然起身,一头撞在身后的石墙上,鲜血溅了虞燕婉一身。
“昭儿!”虞燕婉忘情地扑过去将她拥在怀里,手足无措的将锦帕按在她头部的伤口处。
昭儿弥留之际,紧紧的抓住虞燕婉的衣袖:“王妃……,远离……远离……舒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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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大厅,阮琼华听完狱卒的禀报,脸色阴郁到了极致。
“果然,昭儿是受了舒窈那个贱人的指使。”
苏景雅赶忙站起身,凑到阮琼华的面前:“母后,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要把这件事禀报给皇上,去救皇后吗?”
阮琼华眸子冷冷的眯着桌子上熬着热气的儿茶杯:“没用的,你觉得皇上会相信狱卒偷听来的这几句话吗?凡事还得从长计议。”
苏景雅无奈的叹气。
“昨日看到姨母来永寿宫求情时哭得那么惨,我都心疼死了。”
“舒窈那个贱人,没想到她竟然这么阴毒,还联合到了宁妃一起来扳倒皇后,宁妃那种人怎么就会甘愿被她利用呢?”
阮琼华无奈的叹气:“说来说去,还不是皇后进宫后做的坏事太多,她自己不能生,还不让别人生,害的哀家这么多年都没能抱上孙子,这是她的报应。”
“天后娘娘,南笙少爷求见。”
阮琼华这才正了正身子,示意苏景雅到旁边去坐下:“请他进来吧!”
阮南笙神色匆匆的进门,跪倒在阮琼华面前:“姑母,求您救救灵芸!她可是渊国的皇后,您的亲外甥女啊!”
灵芸?阮南笙竟然叫的这么亲切?阮琼华当即便起了疑心。
她清楚的记得,当初顾灵芸还未进宫时,阮南笙曾经向顾家求娶过顾灵芸,只可惜苏景川看上顾灵芸在先,他便只能作罢。
“南笙,你也知道灵芸是当今的皇后,你怎可直呼她的名讳?”
阮南笙自知食言,这些年来,他和顾灵芸私下里无数次见面,虽然感情似火,但是不曾被任何人知晓。
现下若不是他知道顾灵芸入了死牢,他才不会这么粗心大意的在阮琼华的面前露出马脚。
“姑母!求您帮帮她!毕竟侄儿与她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