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同谢怜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回到了隔壁的屋子。
当夜,谢怜和花城躺在地上的地铺上,默默无言。
许久之后,花城才微微侧过身子,以手撑着头,看着谢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三郎,你想说什么?”谢怜打破了沉默,询问道。
“我觉得魏无羡说的不无道理,哥哥还是将咒枷取下来为好。”因着在半月关被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花城也就不再有什么顾虑了,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带着些许担忧的说道,“虽然不清楚这个咒枷究竟存在什么问题,但它明显限制了你的法力,倘若在关键时候……”
“三郎,你的意思我明白……”谢怜抬起左手,隔着白绫,凝视了许久,缓缓说道,“我会考虑的。”
花城见他终于有了松口的迹象,心中稍稍安定,也明白这个决定对于谢怜来说并非易事。
“哥哥,不要因为过去的事情,一直束缚着自己,无论何时的你都是最好的!”花城轻轻握住他覆着白绫的手,声音温和而又坚定地说道。
谢怜闻言,心中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温柔之色,说道,“谢谢你,三郎。”
“哥哥,你不必跟我道谢!”花城眼神专注的看着他,语气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了。”谢怜的目光还是有些躲闪,却不再回避。
花城见状,不由得朝他露出了一抹明艳的笑容,将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夜深了,小屋内只余下窗外偶尔传来的夜风声,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谢怜望着头顶简陋的屋顶,回想起他八百多年来的经历,从仙乐国的太子到飞升的神官,再到被贬凡间、历经磨难,每一次的抉择,每一次的坚守,都如同刻印在他灵魂深处的烙印,无法磨灭。
咒枷,这个他自愿背负的枷锁,既是对过往的惩处,也是对未来的警示,它时刻提醒着他,勿忘初心,勿失本心。
他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回荡着魏无羡的话语,以及花城充满信任与关怀的眼神,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动摇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简陋的屋内。
谢怜缓慢地睁开眼睛,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屋顶,神思有些飘忽,渐渐陷入了思绪之中。
昨晚入睡之后,他不断地重复做着同一个梦,梦中花城将……所有的法力借给了他,由于法力过于强大,致使他身上的咒枷爆开。
他借助从花城那里借来的法力,战胜了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人,但花城却因为将全部法力给了他,在他的面前缓缓消散。
“究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一种警示?”谢怜捂着隐隐作痛的心脏,沉凝地喃喃自语道。
他抬起缠着白绫的手,放在眼前,白绫之下的咒枷,似乎在若隐若现。
“看来确实需要寻个时间,前往天界一趟,麻烦帝君将咒枷取下了。”谢怜叹息一声,缓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