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虞清水跑近就看到,虞轻轻坐在车辕上。晃荡着小腿,慢悠悠的啃着一个馒头。
等他缓过气来才说道:“你这丫头,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打跑就行了。不要追,莫要让我们担心!”
“嗯!知道了。叔爷,这还有几辆马车,您看着安排一下!”
说着虞轻轻抖了抖缰绳,她坐着的那辆马车哒哒哒的动了起来。
虞清水也没有矫情,跟着虞清乾一合计,将马车赶回来队伍中!
有了这几辆马车,加上先前的板车,这会赶路更是轻松了许多。
可总有人喜欢没事找事!虞老三一家就见不得虞老头一家子独占一辆马车。
找了族老说虞清水不公平,可想而知被虞清水一通骂,谁要是觉得不公平,那要么家就不要用板车和马车了。
毕竟这些都是人家轻轻丫头找来的,心疼各位族人才让大伙使用,不然随便拉到哪里,都可以卖个好价钱!
……
这有了拉车的就是省事。没事的时候虞轻轻就坐在自家马车上看着虞登科跑,跑累了就让他上来休息休息。
原先只有几个人,现在都有十几个人跟着虞登科锻炼。
全都是因为先前遇上土匪那一幕,要不是因为有虞轻轻,这会估计祖宗都来接自己了……
有些怕苦不想练的都被父母拿着路边随手撇下的小树枝抽一顿,哭唧唧的跟着后面跑。
虞轻轻也没有拒绝,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有点防身的本事,在这发配的路上也能多条活路。
……
就这样晃晃悠悠过了几天,虞清水等人才发现走错方向了。
问了当地村民后只得调转方向继续出发,虞轻轻从神秘人那知道京城那批发配西北的人正离自己不远。
本着都是不识路的,不如跟在发配队伍的后面,也不至于到了时限还没有走到西北。
虞清水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用离的太近,他们远远跟着就行。决定好就让大伙儿加快速度跟上去。
终于在大伙快马加鞭的追赶下,可算是看到前头正在休息的流放队伍。
虞清水也能用凑上去,距离几百米的时候就停了下来。正巧大伙又累又饿,歇歇脚,先填饱肚子再说。
……
“头,后面来了一伙人!要不要让他们走?”
张力懒洋洋地靠在墙边,顺手拿起腰间的酒壶,轻轻抿了一口。他的目光有些迷离,但眼神却依旧锐利。
“你去问问,干啥的,不妨碍公务就不用管。”
张力淡淡地说道,如果这些人和自己顺路,那多几个人一起走也能更安全些。
手下人得到指示后,立刻迈步朝着虞清水等人走去。就在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官差来了!”
这一嗓子犹如惊雷般炸响,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虞清水心头一紧,连忙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快步走上前去迎接。
“官爷,可是我等妨碍到您了?”虞清水满脸陪笑地问道。
站在他身旁的刘昌平则摆了摆手,语气严肃地反问:“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全都聚集在此处?”
刘昌平看了队伍中有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有抱在母亲怀着的幼儿,甚至还有身怀六甲的孕妇。
由此推测肯定不是什么闹事的,更像是迁族的。
“官爷恕罪!我们这些人都是来自天水村的虞氏族人,承蒙皇上隆恩浩荡,允许我们自行前往西北地区报到!”说话之人边说边恭敬地拱了拱手,行了一个礼节!
“冤大头?”刘昌平一听到‘天水村虞氏’这话,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身份。原来眼前这些人竟然是虞廉风的那帮倒霉亲戚啊!
说起虞廉风,他家从父辈起就开始做官,传到他这一代都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
然而,整个京城却从来没听说过他提起过还有这样一批家族成员存在。
要不是这次抄家的时候偶然间发现了虞廉风老太爷留下来的书信,恐怕大家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家里居然还有这么一支旁系血脉。
而当时,判决文书早已下达,皇上的怒气也基本消散殆尽。于是乎,大笔一挥,便随口吩咐让他们自个儿去西北那边报道了事!
“嗯?”虞清水突然听到他喊出了一句‘冤大头’,起初还有些困惑不解,但稍作思索后,顿时恍然大悟——可不是嘛,自己这群人可不就是十足的冤大头吗!
“官爷您说笑了!我们这些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最远也就去过县城而已。刚才还迷了路,多亏遇到官爷您啊,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呢!所以就厚着脸皮跟在您屁股后面,顺利赶到西北去。”
虞清水一边赔笑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方的脸色。见这位官爷似乎并没有要赶走他们的意思,他心中暗喜,赶忙把官府发下来的判决书递上前去,请官爷过目。
刘昌平顺手接过判决书,大致扫了一眼后便又扔回到虞清水手中。
“既然大家同路,那你们就跟在后面吧,但记住千万别惹事生非!”
“好嘞,多谢官爷开恩!小老儿向您保证,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的!”虞清水连连点头称是,腰弯得几乎快贴到地面了,表示一定会管束好自己的族人。
刘昌平转身回到队伍里,把情况告诉了张力。
既然目的地相同,而且多几个人结伴同行也无妨,于是他们便默许了虞清水等人跟随其后。
休息了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众人再次踏上征程。此时正值盛夏,烈日炎炎,仿佛要将大地烤焦一般。阳光无情地炙烤着每一个人,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滚落,浸湿了衣衫。
跟在后头的天水村村民这会非常庆幸皇上开恩,没有让官差押送他们。
前面的队伍全靠两条腿赶路,还有些是戴着镣铐的。
“都给我快点!还以为自己是那官家贵人呢,天黑之前要赶到下个落脚点。谁要敢耽误时间,看老子手里的鞭子答不答应!”
一名官差在拿着鞭子抽打在地上,那声音啪啪直响!嘴里更是骂个不停。
虞轻轻等人就跟在后头慢悠悠的走着,终于在天黑前到了官差所说的落脚点。
一块空旷的平地,旁边有一条小溪。和一片稀稀拉拉的树林。
今晚队伍就在这个地方休息,明早再赶路。
已经连续啃了好几天硬邦邦、干巴巴的馍馍,可算是把它都吃完了。虞轻轻从马车上摸索出一口小铁锅,直接丢给了虞张氏。
“奶奶,我要吃饭!”
天天啃这些干馍馍,嘴里都快淡出鸟了。
虞张氏听到这话后,并没有什么好气儿:“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当这里还是家里啊?能有口馍馍填饱肚子就算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咱们现在可是身处荒山野岭之中,哪有那么多讲究?随便对付一下就行了!”
“要吃让你娘去给你做!别想使唤老婆子我!”
其实她自己也很想尝尝别的食物换换口味,只可惜这炎热烦闷的鬼天气让人根本提不起精神做事,更别说下厨做饭了。
“不行,我娘做的饭我不爱吃!如果您不肯做饭,那从明天早上开始,您就自个儿走路吧,这辆马车可是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的!”
虞轻轻毫不示弱地反驳道。毕竟在这种环境下,拥有一辆可以代步的马车简直就是救命稻草般的存在。
果然,一听到要走路,虞张氏立刻火冒三丈:“你!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一直坐车都觉得累得要命,如果真要靠双脚走,那还不得把腿给走断了。
一旁的虞耀祖急忙拉住虞张氏,之前一个村的自己家什么德行村里都知道。这会那么多外人,可不能让人看笑话了。
“娘!儿子也想吃您做的饭菜!这些天一直啃着馍馍,您看看,我和小宝都瘦了一圈呢!”
虞耀祖这么个大男人竟然还撒娇,虞轻轻实在有些没眼看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走了这么长时间,再怎么轻松也比不得家里,尤其是虞登科那原本胖乎乎的小脸盘,现在的确没以前那么圆润有肉感了。
两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虞张氏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眼神攻势,连忙说道:
“唉,关键时刻还得靠老婆子我出手啊!你们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去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说罢,虞张氏接过食材,叫上在旁边充当背景板的虞秋花,一同朝溪边走去准备清洗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