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娃啊,我看还是算了吧!我相信你,等下次你再帮我送过来就行。”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马车上,望着逐渐逼近的好食居,内心愈发地不安起来。
“李叔,跟您说了多少遍啦,别再叫我狗娃了,我现在叫王辉!”
王辉挥舞着手中的马鞭,驱使着马车加速前进,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而且咱们小东家可好了,她才不会轻易动手打人呢。上次纯属那些逃犯先挑事,要不是小东家出手相助,恐怕我早就小命难保喽!”
“还有,以前我过的什么日子您也清楚,就在城里给那些外来人指指方向、带带路,运气好的时候能挣到几个铜板,倒霉的时候连一文钱都赚不到。”
“可您再瞧瞧我如今这副模样,身上穿着店里提供的衣裳,每天吃的用的也都是店里的。不仅不用花钱,隔三岔五还能吃上一顿肉。”
王辉一边用力挥动着鞭子,一边扯着嗓子喊道,似乎希望周围的每个人都能听到他家小东家的好。
终于,马车在好食居门口缓缓停下。王辉熟练地将马车停靠在一旁,然后紧紧地系好缰绳。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拉着那位中年男子走进店里。
一进店门,王辉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姐,小东家在哪里啊?这马可真是太贵了,一匹竟然要八十两银子呢!而且这还是李叔看在咱们面子上给我们便宜了不少呢!”
王辉一边说着,一边把中年男子带到店里,找了一个靠近门口的座位让他坐下。
随后,他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递给中年男子,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品尝。
“哟!这马居然这么贵啊!”佘丽娘惊讶地叫道。
刚刚轻轻只是随口吩咐王辉去买匹马,还给了他二十两银子,她还以为二十两银子足够了呢。
谁知道一匹马竟然要八十两,这着实让她大吃一惊。
正在这时,中年男子突然看见走过来的佘丽娘,立刻紧张地站起身来,弯下腰恭敬地说道:“掌柜的安好。”
由于没有见到好食居的小东家,中年男子心中的恐惧稍稍减轻了一些,但面对佘丽娘这样的店掌柜,他依然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解释道:
“咱们这儿常年战乱不断,马匹自然成了稀缺资源,所以价格一直都很高昂。八十两银子已经算是最低的了。”
佘丽娘听了这话,并没有觉得眼前之人是在欺骗自己。
毕竟王辉也不可能傻到连问都不问,就直接挑选了对方推荐的马匹。
“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回房取些银子给您。”
说罢,她转身正欲朝屋内走去。然而就在此时,店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喧嚣之声。
无奈之下,佘丽娘只得停下脚步,请那人稍作等候,然后迈步走向门口一探究竟。
来到门外,只见数名衙役与一名男子站在店门前,周围还围拢着不少凑热闹的民众。
看到这般情形,王辉心中一紧,急忙快步上前,护在佘丽娘身前。
“不知诸位官差莅临小店,所为何事啊?”
王辉拱手施礼道,同时弯腰低头之际,不着痕迹地向那几名衙役中的王大锤瞥了一眼。
待见其面带笑容,一颗悬起的心这才稍稍落地。
“吾是县衙的范师爷,此番前来,是奉县令大人之命,给虞东家送上悬赏酬金三百两。”
“前些日子到贵店滋事生非之人,现已查明身份,乃是朝廷通缉的重犯。”
“如今罪犯身份确凿无疑,县太爷特遣我等将这份赏赐送达此地,也好借机告知诸位乡亲日后若再遇到形迹可疑之人,无需有任何顾虑,大可放心前往官府报案,只要查证属实,必定少不了丰厚的赏钱作为嘉奖和鼓励。”
说话间,他还刻意将手中托盘上覆盖着的红绸扯下,只见那白花花、亮闪闪的大银锭子,宛如一颗颗耀眼的星辰般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璀璨光芒。
一时间,人群中惊叹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同时伴随着阵阵压低嗓音交头接耳的嘈杂之声:
“天哪!竟然有足足三百两银子......”
“这么一大笔钱财,实在太诱人了!”
“唉,如果这好运降临到我头上该有多好哇!”
“好运?你是觉得你能有小东家那身手?”
“哈哈哈哈哈!就凭你那瘦骨嶙峋、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儿,还妄想抓捕逃犯?怕不是逃犯反过来把你给生擒活拿咯!”
“可不嘛,大白天的不好好干活,净做些白日梦!”
“哎哟喂!这小东家要是我的闺女那该多好啊!”
“你可真够臭不要脸的,哈哈哈……”
看到官差并没有阻止,人群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一个个说到最后心里都有些发酸,个个都在想怎么就不是自家闺女呢!
“哎哟,这事您差个人来说一声便是,哪里还需要您亲自上门的。”王辉说着好听的话,满脸带笑,语气谄媚对着范师爷说道。
“各位官爷辛苦了,里面请,里面请。”王辉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一步,弓着身子为范师爷领路,并回头冲店里喊道:“掌柜的,快些准备茶水和点心!”
此时,佘丽娘早已回到店内,动作娴熟地泡好了一壶上等的好茶,又将各式糕点摆放整齐,等待着几人的到来。
虞轻轻听到外面吵闹,留下虞秋花,一个人从里屋走出来时,正好看到王辉领着几个人走进大门。
虞轻轻皱了皱眉头,不喜欢人多的氛围,看到不是闹事的就想找个地方躲清闲。
王辉何等机灵,一眼便瞧出了自家小东家的心思,心知她定是嫌弃这般吵闹。
于是他赶紧凑到虞轻轻身边,低声说道:“小东家,这位可是范师爷,今日特意前来给您送赏银的呢。”
听到‘赏银’二字,虞轻轻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但脸上还是故作镇定。她快步走到范师爷面前,微笑着说道:
“范师爷,久仰久仰啊!您太客气了,这种小事怎敢劳动您亲自出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