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乾见此松了一口气,快速让一旁的人端碗水来。
给那孩子喝了几口之后,然后对着孩子的背部拍了几下,直到那孩子唇色稍稍正常了才放下心来。
“好了,已经没事了。”虞清乾走到了虞秋水身边说道。
虞秋水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那对夫妻,脸色冰冷的说道:“那是你们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那对夫妻一听这话,立刻跪了下来,男子低着头哽咽着说道:“二叔公,我也不想啊,可大娃他刚刚突然哭起来,我也不忍心啊,可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害了我们全族……”
女子跟在一旁什么都没有说,就脑袋磕在地上,低声抽泣。
“我不想哭的,有虫虫咬我。”大娃软糯糯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说着还扒拉下了自己的棉裤,指着自己的小屁股说道。
即便是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到此时他红肿的屁股,上面还有两个小小的红点。
“你手里是什么?”
虞耀祖却感觉到大娃手里好像有黑色东西耷拉着,可能是刚刚光线太暗没有注意到,这会众人为了看清他的屁股,让灯光照在了他身上。
“是虫虫,就是它咬我屁股。我把它从裤裤里掏出来的时候吓到了,不是故意喊出来的。”说着将手里已经死翘翘的蛇递了出来。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看向大娃手中的蛇,虞耀祖更是一巴掌拍掉了大娃手里的蛇。
那蛇虽然已经死了,但还是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虞耀祖仔细观察了一下那条蛇,发现它有成人手指粗细,而且颜色较深。
“这是什么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人好奇地问道。
虞耀祖皱起眉头,凑近看了片刻后才说道:“这种蛇名叫乌梢蛇,好在是无毒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这话,几人脸色放松了下来。
虞秋水冷声说道:“不是让你们仔细检查一下的吗?幸好是无毒的蛇!”
大娃的父亲被训斥的脸色羞愧低下了头,若不是自己犯懒,也不至于让儿子被蛇咬到并吓得哭了出来。
大娃的母亲则是在虞清水问完话之后,将大娃搂在怀里。
虞秋水冷脸吩咐一旁的人道:“各家回去仔细查看一下,不可再发生这事了。”
众人得了吩咐,直接散开回到各自的地方,虞耀祖也回到了他们的一个窑洞内。
刚到洞口就听到自己老娘低声咒骂:“杀千刀的,生儿子没屁眼的肮脏玩意,最好吃了就上西天。”
“老娘养的那么多老母鸡,连鸡爪子都没啃到一口,全被那些狗东西给抢走了。”
“行了,消停点吧!”虞老头听着她念叨几天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皱着一张老脸说道。
“咋了!老娘的家底都被抢完了,还不准我说几句了?”
“你怎么就不听了,现在上头乱着呢。你那大嗓门,万一被人发现了,咱们全玩完了!”虞老头不耐烦地说道。
“我小声着呢,上头有人我还不知道嘛!也不知道他们啥时候走,带下来的粮食都快见底了。”
虞张氏白了他一眼,接着继续小声嘟囔道:“我养那些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秋花生产的时候能补一补,到时候轻轻回来看着她那白白胖胖的娘,也能对我们好一点。”
虞老头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老婆子的担忧,但现在的情况确实很艰难。
上面的混乱让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可搬下来的粮食越来越少,这让他感到无比焦虑。
默默地想着,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他们怕是要冒险去上头搬粮食下来了。
“咱们现在可都是靠那小丫头才有现在的好日子,老娘儿孙的福享不了,孙女的福可不能让她跑了。”虞张氏说着,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料子。
她前几十年别说穿了,见都没见过这么好的料子,如今可是有好几身衣裳换着穿,这十里八村的老太太谁不羡慕她。
可惜当初瞎了眼就觉得儿子顶事,如今好好对待虞秋花,日后说不准自己着一把老骨头还能去盛京转转呢。
“娘,我回来了。”虞耀祖听了一会,觉得再让他娘说下去,自己就真的是不孝子了。
“咋样,你二叔他怎么说?”正准备继续唠叨的虞张氏听到虞耀祖的声音,立即开口问道。
虞耀祖一脸愁容地走到虞老头身边,随意找了个地方蹲下说道:
“二叔说还是得想办法离开这里,现在上面经常有人,如今趁着人少,咱们赶紧走,否则被发现了,我们都活不了。”
虞张氏听了这话,脸上露出焦虑和不安的神情。
她皱起眉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担忧地说道:“可是现在能去哪里呢?秋花的肚子月份又快到了,万一在路上发动……”
虞张氏越想越担心,内心充满了恐惧和无助,毕竟这是她几十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刚来北地的时候就听人说过,那些外族人都是茹毛饮血的人。
他们杀人吃肉,不管是男女老幼,连自己这样的老骨头落在他们手里,怕是要都要被敲碎了熬汤。
一想到万一真的落到那种地步,她的手脚就开始发凉。
抓心挠肺般难受,纠结了片刻后,语气坚定地对虞耀祖说道:
“可如今出去又能躲到哪里去?还不如继续躲着,等夜里回去搬些粮食过来,没准过几日外族之人咱们的士兵被赶跑了。”
虞耀祖听了老娘的话,心中也不禁犹豫起来。
他知道母亲说得有道理,但同时也明白,留在原地等待并不是一个安全的选择。
虞耀祖沉默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我等会再去跟二叔还有族老们再说一下,看他们怎么说。”
“行,先跟他们说一下,不管如何,咱们都是要跟族里在一起的。”虞老头听了这话开口道。
不管是走是留,他们肯定是要跟族里一起行动的。
此时的虞耀祖还不知道,再过不久,就不是他们想不想走,而是能不能走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