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还未回,俞将军已经带人去接应了。”田将军听着虞轻轻淡漠的声音,想了想还是回复道。
……
此时,阮将军的大帐内。
“啊!你想痛死我啊!”
阮霸天对着为他诊治的军医,一脚踹了过去,牵动了另外一条腿的伤口,又哀嚎了起来。
“怎么回事?”阮将军回到营帐内,就听到阮霸天的怒声,看着爬起来的军医说道。
“将军,阮副将的左眼眼球已经粉碎,如今要将嵌在眼眶中的银子取出来,才好上药,可阮副将他……”军医忍着疼痛回道。
阮将军听到这里,就知道刚刚是阮霸天拒绝配合,并将军医踹倒在地。
“可有别的法子?”阮将军皱着眉头问道。
“任何法子都需要将那银子取出来才能实施。”
“而且还要尽快,若是再拖延下去,时间一长就会影响到另一只眼睛的视力。”军医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阮霸天紧紧捂住受伤的眼睛,痛苦地大喊起来:“不,你这些庸医,都是废物!”
阮将军其实心里很清楚要想敷药必须先把银子取出来,但还是忍不住向军医询问。
随后他迅速脱下身上的盔甲,对军医说:“本将军来禁锢住他,你来动手取出银子。”
话音刚落,他便单腿压住阮霸天的身体,牢牢控制住他的双手:“快动手吧!”
听到阮将军的命令,军医立刻上前试图抠出银子。
但由于银子深深嵌入眼眶的骨头之中,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移动分毫,反而让阮霸天更加剧痛难忍。
“啊!放开我,我不治了!不治了,快点放开……啊!……”
阮霸天被死死压制着,无法动弹,只能拼命用脚去踢打,甚至连已经断裂的膝盖骨的那条腿也仍在不停摆动。
脑袋更是左右摇摆,只为了不再体验刚刚那疼入脑髓的剧痛。
“将军,微臣拿不出来!”那军医试了几次,额头上都已经渗出汗水,后背更是冷汗淋淋。
阮将军见状,只能将身体的重量加重,空出一只手试图取出阮霸天眼眶中的银子,可阮霸天的不配合,让他也难以下手。
更是被阮霸天逮住机会狠狠的咬住了手掌。
“嗯哼!……”一声低沉的声音从阮将军口中溢出。
“将军!”看着被阮霸天咬的流出鲜血的手掌,军医立即上手,捏着阮霸天的腮帮子。
可惜疼痛难耐的阮霸天哪里顾得了别的,口中更是用力的几分。
“你过来!”阮将军忍着疼痛,看着一旁的士兵说道:“将他眼眶中的银两抠出来!”
士兵听到命令后,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试图去抠出阮霸天眼眶中的银两。
但阮霸天此时正处于极度痛苦之中,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当士兵的手指触碰到银两时,阮霸天突然松开了阮将军的手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同时猛地咬向士兵的手指。
“啊!”士兵惨叫一声,急忙缩回手,只见手指上已经留下深深的牙印,并且有个手指还断了一截,鲜血淋漓。
阮将军见此情景,心中愈发焦急和无奈。
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取出银两,阮霸天的伤势可能会恶化。
他再次尝试用另一只手去抠银两,但阮霸天依然不肯配合,不断挣扎扭动着头部。
“再试一次!”阮将军看着另外一名士兵喊道。
那士兵刚刚看到同伴的惨样,心中已经打了退堂鼓。
碍于阮将军的命令,他不知道如何下手,既怕弄疼了阮副将会被事后算账,又怕跟刚刚那人一样,断了手指:“将军,小人这不知道如何下手。”
阮将军唇间闪过一丝颤抖,闭上眼睛说道:“直接抠出来,用内力取出,取出来的银子归你了。”
“可副将他……”士兵虽然想要那一锭银子,可还是有所顾虑。
“取出来本将军保你无事,你若是取不出来,本将军现在就让你取你性命!”
阮将军已经有些压不住阮霸天了,耳边又是他凄厉的呜咽,心情烦躁异常。
士兵见此情景,知道无法再拖延下去,只得遵命行事。
他看着阮霸天用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不禁心生畏惧,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咽下口水,硬起心肠,使出全身力气将卡在阮霸天眼眶中的银锭子拔了出来。
“啊!啊!啊!......”
剧烈的疼痛让阮霸天无法忍受,他开始奋力挣扎,甚至连阮将军也被他挣脱开。
他颤抖着身体,痛苦地用手捂住脸,发出如同厉鬼索命一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军营。
还是阮将军当机立断,直接上前一掌将阮霸天打晕了过去。
即使在昏迷中,阮霸天的身体仍然不停地颤动着。
“赶快给他治疗。”阮将军焦急地催促军医道。
他缓缓抬起那只血肉模糊的手掌,凝视着深可见骨的掌心,心中对镇国将军府的愤恨愈发浓烈。
这股滔天的恨意让他回忆起那个人说过的话。
“是!”军医不敢耽搁,连忙应下,快步走到阮霸天身边,动作利落地开始为其处理伤口。
而阮将军则静静地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同时也任由另一名药童为自己清洗手掌的伤口。
一个时辰后,满头大汗的军医终于长舒一口气,抬手擦去额头的汗珠,转身向阮将军禀报:
“将军,阮副将的伤口已处理妥当,只要今夜不发烧,便不会有性命之忧。”
听到这个消息,阮将军高悬的心总算落下一半,但另一半仍要等到今晚过后才能彻底放下。
于是他紧接着问道:“他的伤势到底怎样?”
军医犹豫片刻,缓缓开口道:“阮副将的一只眼睛已经失明,另一条腿的膝盖骨也完全碎裂,日后恐怕难以正常行走……”
话到此处,军医不禁低下头去,生怕自己会因此受到牵连。
寂静的帐内除了阮霸天时不时的两声痛呼声,就只有军医自己那越来越闷响的心跳声。
时间越来越久,久到他以为自己要小命不保时,阮将军的话让他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好好为霸天医治。”
“是!”军医立即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