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七小姐的手段太狠辣,太残忍,随行的黑甲卫都吓得腿脚瘫软,站都站不稳。
就连星辰,都跑到营帐外头吐了好几回。
里面污血成河,与屎尿浊物混作一团,腥臭难当,实在恶心至极。
就连大理寺最残忍的刑罚,都没她残忍。
刀刀见血,连根斩断,无一人幸免。
动刑之后,清月又坦然自若的稳坐在首座上,悠然的说。
“来人,将这些杂碎都用火钳子收集起来,送去万花谷喂狗!”
“当年,那些狗曾与我有恩,得犒劳犒劳它们!”
奉命捡肉团子的黑甲兵胃里又是一阵恶心地翻涌,吐得满地都是。
这七小姐真是个魔鬼,这样血腥的场面,她竟然还能神情自若的稳坐泰山,简直比九王爷还罗刹。
紧接着,清月又慢悠悠的继续审问。
“说,我娘亲,还有万花楼的姑娘们,当年是怎么死的?”
“若胆敢有半点谎言,赵子坚的模样,就是你们的下场!”
底下的“公公们”无一人敢开口。这姑娘的手段,太残忍。若让他知道当年沈盈盈的死状,怕是全都没有活路。
“我知道,我娘亲当年死的不体面。”
“可你们作恶,若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就不必活在这世上了!”
“如今,我只想要一份认罪忏悔书,谁亲自承认签字,就能活着从这营帐走出去。”
许久之后,一位瘦弱的小兵瑟瑟发抖的站出来,声泪俱下的指控赵子坚与这一帮人的罪行。
“当年,万花楼沈妈妈和那些姑娘们,通通都是被这些人凌辱致死。”
“我虽然参与了万花谷屠杀事件。可我只是个末等小兵,逍遥快活的事还没来得及排上号,那些姑娘们就都被折磨死了!”
“今日姑娘你前来复仇,我自认活该。”
“他们这些人丧心病狂,所行之事令人发指,就连畜生也不如。”
清月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再挥刀见血,指着一旁的笔墨说。
“把你们的所作所为通通如实都写下来,签字画押,你可以走了!”
当那个末等兵走了之后,清月再次厉声对其他阉狗们说。
“本姑娘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写下认罪书者,活。泯顽不化者,死!”
当最后一名恶徒从血泊中爬出去时,清月将一摞子夹着污血的罪书递到星辰手上。
“本姑娘并非滥杀无辜之辈。这是事情的前因后果,拿着去给你家主子交差吧!”
星辰只看了一张,就忍不住气血翻涌,紧握拳头大骂。“畜生!一群畜生!”
难怪七小姐誓死也要为亲人报仇!难怪七小姐一上来就把他们全阉了。
冲着这些畜生的恶行,哪怕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走出营帐时,清月早已泪流满面。那些罪状,她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每每想到娘亲和万花楼姑娘们所遭之罪,心痛如绞。
如今,她没有直接取这些恶贼的性命,却让这些人生不如死,便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
寒风凛冽,如刀割似的刮在脸上,清月跌跌撞撞的走在焦黑的营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个疯子一样随风游荡。
直到心口的疼痛炸裂,窒息到昏厥,星辰才敢上前,将她抱回营帐。
虽然顾及九王爷,可他并没有用棉被裹着七小姐,而是切身的感触到她的体温,她的悲恸。
这样一个至情至性、至贞至烈的女子,是何等的耀眼。此刻又是何等的悲伤。
早在西郊马场时,他第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光彩夺目的美人,可惜他只是黑甲卫的一员小将,无资格肖想。
如今即便成为了黑甲卫统领,也万万不敢觊觎王爷的女人。
能这么抱着她走一小段路,此生已经无憾。
接着,他又陪着清月去荒郊野岭收拾残骸,去依山傍水的繁花处挖墓立碑。给那些惨遭摧残的女子们,焚香烧纸,让逝者安息。
看着坚强如铁的七小姐,哭成个泪人,脆弱地像一朵摇摇欲坠的蒲公英,仿佛风一吹便要消散。
最后,再陪同她去到万花谷,亲手点一簇火把,将无忧阁的断壁残垣,和那片长满荒草的药圃烧成灰烬。
而这一切,被困在断天崖的九王爷,全都一无所知。
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些天他错过了什么,今后要用多少心血去弥补这些遗憾,要用多少真情去叩响那道心门,要如何忏悔,才能换得清清的原谅。
断天崖的寒风,比万花谷吹得更凛冽。
祁宴带着小队暗卫,从山底一路浴血厮杀而上,冲破重重埋伏之至断天崖的登顶入口处,便不再向前。
崖顶上的黑衣人站在陡峭的风口上狂妄地叫嚣。
“九王爷!有种你就上来啊!你的王妃,如今可在我手上。”
“再给你一炷香时间,若不上来!我就让兄弟们,轮流上你的王妃啦!哈哈哈!”
紧接着一片片女子的衣物飘落下来。甚至还有贴身的小衣。
可祁宴依旧无动于衷,面色铁青的矗立在攀登崖顶的入口处,岿然不动。
他并不是头脑发昏的蠢蛋,明知上面埋伏重重,死路一条,还为了个无关紧要的女人,不管不顾的去送命。
反正下崖的路,他已经彻底堵死。且就这么耗着,等到上面粮尽弹绝时,看看最后鹿死谁手。
上面之人,越骂越难听。
“什么九王爷是缩头乌龟,懦夫,贪生怕死之辈……”
“王妃的滋味可真妙呀!”
“王妃这身段,可比青楼那些花娘可美多了……”
“王妃的手感,摸起来可真舒坦!又酥又软又丰满……”
总归,什么脏话,痞话,恶心话都像滚石一样,噼里啪啦的脱口而出。
可向来脾气暴躁如雷的九王爷,这回竟然耳聪不闻,闭眼不见,还命人搬了块大青石,堵在那上下崖的羊肠小道口,悠悠然的倚靠着闭目养神。
两个时辰后,九王爷好像都睡着了!
骂的口干舌燥的黑衣人,悄悄退到巨石后面,与幕后之人商议。
“主子!那九王爷怎么激他都不上当,该如何是好?”
“这都一整天了,照这么下去,崖顶风又大,又没有充饥御寒之物,咱们得把自己耗死在这!”
策划这阴谋诡计背后的主使正是祁慕。
他阴恻恻的瞟了一眼身旁之人,冷声道。“把王妃的外氅和狐裘脱了,用绳子捆着吊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