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笑道:
“哦,没什么,只是没想到金总管是拜月教的人。来的路上,周老爷给我说过,这拜月教是望月镇最大的教派,战争时帮了许多人,行善积德,很是得民心啊。”
金日盈摆手自谦:“江老爷过奖了,我们拜月教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接下来,云舒又跟两人东拉西扯,天南地北的瞎聊,但就是不提合作的事情了。
有几次,周贵将话题引回去,又被云舒给岔开了。
一直耗到中午,金日盈才开门见山问道:
“江老爷一直顾左右而言它,可是不想再跟金某合作了?”
见他脸色微冷,云舒也收了笑:“金总管,来之前,我是真没想到您是拜月教的人。拜月教以济世救民为己任,又岂会做这种,资敌卖国的事情?二位莫不是设了套想框我?”
风起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往前踏了一步,微微挡住云舒。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周贵看看云舒,又看看金日盈,额角有汗珠滑下。
云舒则视线直直盯视着金日盈,金日盈也眯缝着眼睛看着他。
忽然,金日盈笑了起来。
他拿起茶壶,又给云舒杯中添了点水:“江老爷误会了,金某是诚心想合作。来,喝杯茶,放松一下,听我慢慢给你说。”
云舒低头看了看茶杯,又抬头看向金日盈:“江某洗耳恭听。”
“江老爷有所不知,我们拜月教多年施粥赠药,收留流民,帮助老幼病寡,早已入不敷出,难以为继,只能想办法多挣些银钱。
不瞒江老爷,这琼玉楼便是我们用以赚钱的一处产业,只是,光靠信男信女们表演挣的这点钱,那是远远不够补我们的窟窿。因此,我们没有办法,才打了走私的主意。
况且,如今天下太平,我们大卫朝与乌斯藏也是友好邻邦,与他们的百姓做点小买卖也实在算不得资敌卖国,江老爷,你觉得呢?”
金日盈说完,笑吟吟的看着云舒。
云舒板着的脸上慢慢浮现笑容:“金总管所言甚是。”
“误会解除就好,解除就好,我看这都中午,不如我们先吃饭?”
周贵见两人之间气氛缓和,赶忙打圆场。
金日盈也笑着邀请:
“是极,不知不觉,竟已是中午,江老爷可否赏脸,尝尝我们琼玉楼特有的美食?”
云舒那自然是顺水推舟,答应他了。
席间,云舒直接让风起坐他身边。
金日盈只笑呵呵,并未出声制止。
席间,风起时不时给云舒夹菜,挑鱼刺,剥虾壳,伺候的那叫一个细心周到。
而云舒竟然也抬袖给风起擦了几次汗,看着风起满眼的宠溺。
金日盈将一切尽收眼底。
下午,三人经过激烈的讨论,直到天色将黑,终于商讨好合作的细节。
而琼玉楼也终于又热闹起来,丝竹舞乐之声从包厢外传来,三人停下了说话。
云舒站起身,提出告辞。
金日盈挽留:“忙活了一天,江兄不如再留下来听听曲,看看舞?”
是了,经过一天,他们的称呼已经由生疏的某某老爷,进化到亲昵的某某兄了。
云舒双手撑着后腰,摇头拒绝:
“不了,多谢金兄美意,只是年纪终究是大了,坐了一天,还真是疲乏的很,今日便先回去休息了,等改日,再来好好欣赏歌舞。”
话说到这份上了,金日盈也没再留人,将他送到门口,又从下人那接过一个锦盒,递给云舒,神秘的笑道:
“江兄,你不是问我有何保养秘方吗?这些......你拿回去试试,保准你满意。”
言毕,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风起一眼。
云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嘿嘿笑了一声。
亲手接过那个锦盒,对金日盈道:
“那就谢过金兄厚爱了!”
又寒暄几句后,云舒与金日盈和周贵告辞。
带着风起,脚下生风的走了。
等云舒二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周贵才不解问道:
“上午的时候,他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不想再合作?”
金日盈小眼睛瞿了他一眼: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同道中人,才能惺惺相惜。”
周贵讶然:“他之前觉得我们不是同道中人?为什么啊?”
金日盈甩了甩袖子:“因为我们拜月教的名声太好了。”
说完,他就慢悠悠的转回了琼玉楼。
他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可没时间再跟蠢人浪费时间。
“名声太好了?这是什么理由?”
周贵眉头紧皱,百思不得其解。
走出金日盈的视线后,云舒便放慢了脚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手中的锦盒。
“你说,这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风起从他手中接过锦盒,颠了颠,并不是太重,还有细微的瓷瓶碰撞声,想起金日盈最后那色眯眯的表情,他眼睛眯了眯:
“大概是某种能让老爷重展雄风的猛药吧。”
云舒失笑回头,用手指勾了勾风起的下巴:
“美人,就算不用猛药,老爷也能让你欲仙欲死。”
他这话一出,周围顿时传来一阵阵抽气声。
云舒转头看去,只见街上的人脸色各异的看着当街调情的两人。
还是两个男人。
两个都是满脸胡茬的男人。
当真是有点辣眼睛。
有那等严重看不惯的,已经在满脸赤红,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云舒挑眉,不但不收敛,还勾住风起的下巴,对着他的嘴唇就是吧唧一下,口中嚣张道:
“老爷就好你这口,那些下巴上没毛的,老爷还不稀罕呢!”
风起宠溺的笑笑:“谢老爷抬爱,属下也最喜欢老爷这一把美髯。”
云舒满意的笑了,拉起风起的手,与他十指交叉:“走,跟老爷回家数毛毛去。老爷身上有多少毛毛,你可还没数清楚呢。”
“是。”
风起顺从的被拉走了。
留下一堆目瞪口呆的路人。
许久,其中一个同样好男色的大汉才合上他张大的嘴巴:
“老子今儿算是长见识了,竟然还有比老子口味更重的。”
闻言,站在他身边看热闹的一个清秀小书生倏地抓紧了自己的衣襟,跟看见什么绝世大淫魔似的,蹬蹬蹬后退几步,在大汉看过来时,惊叫一声,转身就跟兔子似的一溜烟跑走了。
大汉反应过来,冲着他的背影气急败坏的大喊:
“你个一身排骨的瘦猴跑什么,老子也是很挑的好吧!”
话音刚落,他身后一个白白胖胖的杀猪汉身子抖了抖,将手中的剁骨刀轻轻放到菜板上,然后在大汉转身前,以与他身材不符的速度,迅速掀开门帘,躲进了屋子中。
那大汉骂完抱起来搁人的瘦猴,转过身来,看着空荡荡的肉摊,吼道:
“人呢?还做不做生意了?”
躲在门后的白胖杀猪汉身子抖了抖,死活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