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左侍郎乔世忠纵容族人欺压乡民，强抢民男，曾有大不敬之言，无礼无德无法，实不堪再人我朝官员，押入天牢，稍后再审！”
“......吏部右侍郎陈若望，收受贿赂，敢于官员升降，革去官职，押入天牢，稍后再审！”
“......兵部尚书司马宏贪墨军饷，杀良冒功，革去官职，押入天牢，稍后再审！”
......
一打一打的证据抛出来，每一样都证据确凿，不给那些罪臣喊冤的机会，全部捂住拖了下去。
有“同党”替他们开口喊冤的，大太监便会笑眯眯说了一句：“大人别急。”
然后从一摞厚厚的案卷中摸出一份，继续宣读喊冤那人都犯了哪些事儿，同样堵嘴拉下去。
不过一会儿，大殿上就少了三分之一的官员。
随着一个又一个大臣被拉下，剩下的人都不敢吱声了，战战兢兢站着，不断擦拭额头冒出的冷汗，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站在最前面的左右丞相互相看了看。
眼神交流过后确认了，皇帝这一出，之前都没跟他们商量过。
行事这般果决，干脆利落，不留把柄，他们这位圣上难道找高人进修去了？
宣旨大太监嗓子都要冒烟的时候，那厚厚一摞案卷终于读完了。
捧着托盘的小太监退到旁边，大太监也回到天成帝身边站好。
这预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牢房体验券大派放终于结束了。
逃过一劫的人松了一口气，边擦汗便偷偷瞧着懒懒倚坐在龙椅上的天成帝。
若是在平时，会有无数朝臣出来指责天成帝坐无坐相，有失皇家威严。
如今，却是屁都不敢放了一个。
若是因为一句话，自己再被派发一张牢房体验券，那不得冤死？
看着下面大臣们的各种神色，天成帝忽然觉得没趣。
他抬了抬手，大太监会意，哑着嗓子喊：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幸存的大臣们即便有事也不敢现在奏了，何况，自己折子中的还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是不敢拿到朝堂上烦“大开杀戒”的天成帝。
“太子，左右丞相随朕来。”
等天成帝带着钦点的几人离开大殿，憋着一口气的大臣们顿时放松下来。
有那胆小的，已经腿软瘫倒在地。
也有摇摇晃晃互相搀扶着的。
有那坚强的，表面不显，但走路的姿势也格外僵硬。
各有各的惨，却没人敢说话。
直到出了宫门，三三两两相熟才聚在一起交头接耳。
“圣上今日为何突然发难？”
“我倒觉得不是突然发难，你们想想圣上‘养病’多日，说不定就是借此机会试探，看朝中有何人心怀不轨。”
“你是说，今日圣上处理的人都......生了异心？”
“不然呢？你没听那些证据吗？人证物证俱在，难不成圣上还能是看他们不顺眼，故意诬陷？”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疑惑，圣上短时间内，从哪里搜集出这么多证据的？”
“我听说圣上秘密组建了一个部分，受圣上直属，专门为圣山监察百官。”
“这......监察御史岂不是成了摆设？”
“不清楚，不过，今日发落的那些人，你看监察御史有几个查出来的？更何况被发落的人里面还有几个御史呢~”
“嘘！快别说了，说不定现在就有双眼睛在暗地里盯着我们呢！”
“！！！！”
“......”
大臣们又开始冒冷汗了，哆嗦着小跑快速离开了。
等他们离开后，几个黑衣人从各个角落里转出来，手里拿着小本本，将他们的话一一记录下来。
然后，又隐去身形，不知道去了哪里。
.......
“老杨，老刘，可是在奇怪朕为何如此行事？”
回了后殿，天成帝给太子和两个老兄弟赐了茶水吃食。
四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面前，边吃早餐，边随意聊着天。
当然，只有天成帝自己是真的“随意”。
其余三人的“随意”那是三分真，七分演。
左右丞相互相看了一眼，左丞相杨文远率先开口：
“他们即便有错，也可慢慢发落，如此一股脑的押入大牢，怕是有些不妥，不知圣上有何深意？”
天成帝没有理解解释，转头看向右丞相：“老刘，你也这么想？”
右丞相刘丹臣沉吟一瞬道：“圣上，边疆可是会有战事？”
还是大战，生死存亡的大战！
他跟随天成帝时间更久一些，当初陈、楚、孙三家起义军成三足鼎立之势占据江南一带。
他们楚氏最弱，跟陈氏联手灭了孙氏后，便开始跟最强的陈氏相斗。
他还清楚的记得在最后的大战之前，天成帝就是这般，先动手清理了内部的不稳定因素。
只不过那时候，他清理的手段更隐晦、更温和一些。
不像这次，一切都摆在明面上，态度强硬无比。
这只能证明，接下来的这场仗比当初那场更为艰难、更为凶险。
“老刘懂我。”
天成帝哈哈笑着，拍了拍刘丹臣的肩膀，将刘丹臣拍的龇了龇牙。
“圣上......好手劲，威武不减当年啊！”
听到这话，天成帝更开心了：“你真觉得我这力气还跟年轻时一样？”
刘丹臣仔细回想了一下，肯定的点点头：“确实。圣上可是趁着“养病”锻炼了？”
反正看起来，天成帝这“养病”就是个钓鱼的幌子。
如今该钓的鱼都钓出来了，作为天成帝的同乡好友，刘丹臣也敢调笑一番。
“瞒不过老刘啊！”
天成帝和刘丹臣两人自顾自聊的欢快，被晾到一边的太子和杨文元默默听着，顺便填饱自己的五脏庙。
终于，一顿早饭完了后，天成帝才收了闲聊的态度，正儿八经的对三人道：“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接下来的话，我希望不要有第五个人知道。”
看他这么正式，连“朕”都不自称了，太子和左右丞相顿时挺直腰板，郑重道：“臣\/儿子发誓，必对今日之事保密，如有泄密，必遭天打雷劈，永世不得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