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看了,外伤并不重,只是不知为何,将军一直昏迷不醒.....”
守卫边领路,边言简意赅的讲事情说了一遍。
说话间,已经到了风起床前。
大长老将手搭在风起脉上,一股霸道的气息在他经脉里横冲直撞。
果然是魔气......
......
鞑靼北地。
高空处,白朗星一袭白衣踩在飞剑上,旁边,漂浮着一团如墨的黑色。
远处,金色的光芒渐渐消散。
邪肆的声音从黑色气团里传出:“那些凡人的家伙来得还真快,只可惜没有将他们引诱的更近。”
白朗星冷冷道:“若不是你太着急,岂会引起他们的警惕?”
若是风起他们在这里,便会发现,他说话时若有若无的机械感更强了。
只是,那团黑气似乎跟他在一起时间久了,并没有感觉出来。
“没关系,反正他们都在范围里了,我们筹划了这么久,是时候了.....”
黑气的声音里满满的迫不及待。
白朗星看着远方,眸子闪了闪,随后缓缓开口道:“是啊,是时候了......”
他等这一天等了许久。
这一天没来的时候,他天天盼着。
然而,等这一天真的到来,他忽然又希望他可以再晚一天了。
“怎么?你不高兴吗?这里很快就可以变成我们理想的魔界了,你想要什么便要什么,想让谁死就要谁死,任何人都不能再指责你邪魔歪道,哦,对了,还有那条大白蛇,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黑气团飘近了一些,蛊惑着白衣人。
白朗星衣袖下的双手瞬间握紧,浑身的气息一冷,随即嘴角微微上扬:
“是啊,终于可以摆脱那些令人讨厌的东西了.....”
“对,就是这样,马上,这个世界就是我们的了!!!”
黑气团兴奋的大笑着。
白朗星却没再回话,御剑朝一个地方飞去。
黑气的笑声一顿,欲跟上去:“你要去哪里?”
白朗星一挥手将它打了一个跟头:“去向人炫耀,你不要跟来。”
黑气团在空中滚了一圈,看白朗星朝关押大白蛇的地方飞去,不由啐了一口:“没出息的东西,一生都被一条蛇拿捏,等我突破封印出来......”
似乎想到什么美食,黑气团在空中欢快的飞舞起来。
天气暖和后,白玉龙终于能化成人形了。
许是,搬家搬得匆忙,困住他的阵法设的很粗糙,他最近感觉灵力在渐渐恢复。
耳朵捕捉到细微的衣料摩擦声,白玉龙停下修炼,若无其事的走到桌边坐下,静静等着人来。
“吱呀~”
门被人轻轻推开,露出了那张令人厌烦的脸。
白玉龙嘴角微不可察的向下撇了撇。
这人身上的威压又重了,当然邪气也更重了。
不知道又害了多少人。
白朗星在桌边坐下,只静静的、贪婪的看着白玉龙,从上到下,一寸寸,一丝一毫都不放过,那种目光,就像是......巨龙在欣赏它收藏已久的珍宝。
白玉龙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炸毛道:
“你看什么?”
“这么多年了,师父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从死人堆里将我抱起来时是这副模样,教我读书识字时是这副模样,帮我引气入体时是这副模样,我日渐老去,生出白发的时候,师父还是这副模样.....”
白朗星说着说着,眼神飘远,带着些怀念,仿佛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白玉龙忽然心绪翻涌,这是他亲手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啊~
自从白朗星叛逃之后,往日师徒两相依为命的回忆便全变了味。
他想不通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让自己的徒弟成了一个邪修。
每回忆一次便痛苦一次,后来便想的少了。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来了,他突然想亲口问他一句:“你后悔了吗?”
“后悔?”
白朗星像反应不过来似得,懵懵重复了一句。
“后悔成为邪修吗?后悔这些年做的恶事吗?”
白玉龙的声音让白朗星涣散的目光集中到他脸上,许久他才缓慢但坚定道:
“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做!”
“你!冥顽不灵!”
白玉龙登时怒火中烧,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早知道你会成为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我当初绝不会救你!......”
白朗星脸色一白,眼皮垂下遮住双眸里的情绪波动。
不反驳、也不离开,任由白玉龙骂。
直到白玉龙骂累了开始赶他走,他才开口道:
“师父不用着急,很快,你便永远见不到我了,今日,便再陪我一日吧。”
白玉龙骂声一顿,皱眉道:“什么意思?”
只是无论他怎么问,白朗星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自顾自的说着过往,说着他的几个师弟,说着以后.....
白玉龙狐疑的看着他,总觉得他今天很不对劲。
日落又日升,白玉龙是生生被白朗星念睡过去的。
阳光从窗户里射入,照在趴睡在桌子上的白玉龙脸上。
白朗星终于停下有些沙哑的声音,定定看着在阳光下仿佛在发着光的人。
手缓缓抬起,在触碰到那人脸颊的瞬间又缩了回来。
他那么厌恶他,他的触碰只会让他更不适吧?
“师父,能遇到你,真好......”
“师父,对不起......”
“师父......”我爱你......
“师父......再见!”
温柔缱绻的道完别,白朗星将一个储物袋轻轻放到白玉龙旁边。
轻轻打开房门,最后深深的看了占据他全部生命的那个人一眼,迈步走入了没有温度的阳光中。
.......
山中间村。
天从早上开始就阴沉的很。
有经验的农人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今日必有大雨。
吃完早饭后,王大山走到院子里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
“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下......”
王大嫂洗完碗,用围裙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接口道:
“应该还要一段时间,你去云夫子地里看看水沟堵了没,他地里的东西都金贵的很,可不能受涝。”
“好,我马上就去。”
王大山一口应下,随后又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云夫子什么时候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