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工作交接的很顺利,裴余之单方面认定的顺利。
天道送过来的继任者,应当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时潇的性子看起来不像阴神,反倒像之前妖界那批人,情绪外露,明媚张扬,长得也一副狐狸精的漂亮样子。
不像天庭的神仙那么端着,也不像阴间这么冷清,脾气不错,意外的好相处。
只是能力有亿点欠缺,不喜欢看公文和办公,是真的一窍不通。
这点和他们上一任上司很是不同,之前的裴帝君虽然也喜欢偷懒,但整个地府的大方向都在人家手里握着,无论是决策力还是执行力都没得说。
这位,是真的有点儿绣花枕头。
不过也没有人敢有意见,脑子不行,武力强就够。
俗话说,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智商高低也没那么重要了。
“所以这到底怎么处理啊?”
“地府管理条例?财政预算审批?与人间的下一期合作?!”
时帝君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椅子上,他没好意思和别人说,他与上一任阴天子交接的三天里,根本没有交接什么其他东西,只是学了通用鬼语,他还没有练鬼语书写。
“这些是我该看的东西吗!”
被赶鸭子上架的时潇愁眉苦脸,完全没有定性的他只想撂挑子不干,但又想要阴天子的丰厚俸禄——天道下发的功德奖励。
那么请问,有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答案是有的。
于是岑溪很是入了时帝君的眼。
“小溪啊,快过来!赶紧帮看一下这个,秦广王下午就要...”
听着上司热情的招呼,看着上司放心的将属于阴天子的公务交给自己。
岑溪有了一种荒谬的错觉,他有种自己是两朝重臣的感觉,那种在前朝就备受重视,然后被托付幼帝的辅政大臣。
但天地良心,他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编外阴差,哪儿来的那么大职位。
想到裴帝君对他的知遇之恩,又看到懒惰的新上司,岑溪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冒出一句话:
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这是我用以报答先帝尽忠陛下的职责。
岑溪有些惊恐的晃了晃脑袋,但还是强撑着一张笑脸走了上来:“帝君。”
时帝君一摆手:“又客气了不是,叫什么帝君,叫我潇哥就行。”
哦,好的,小哥。
岑溪从善如流:“好的帝君。”
时潇无奈摇头,叹道:“亏裴帝君还和我夸赞你知道变通,是地府难得的骨干人才,怎么就如此死板?”
岑溪觉得自己现在又像守旧派的老古董,在皇帝面前作死的说什么:陛下,礼不可废。
这个新上司真难搞啊,岑溪无数次在心里吐槽着,但还是很老实的上前解决问题。
虽然麻烦了点,但这位脾气也是真好啊,见谁都乐呵呵的,见谁都打招呼,从没有发过脾气。
就是喜欢逮着人比划,乐此不疲。
君弱则臣强,虽然地府的权力没什么好争的,但岑溪还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实惠。
除开五方鬼帝十殿阎王的权力范围,其他的职能权限岑溪都会有一点,自然是有有意见的,毕竟岑溪说到底资历浅,又还没有正式加入地府。
但有时帝君的鼎力支持,岑溪又的确出众,也是把不和谐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这是这百年的分部汇总,在这里盖章。”
“这是阎罗王给你的加急文书,我放这里了,批复在小纸条上,记得誊抄。”
“这是生死簿百年的误差表,判官那里申请维修需要你盖章,这个不是小事,需要优先处理...”
岑溪面无表情地絮叨,将需要这位吉祥物批复的文件按照轻重缓急分为三摞。
披着红色斗篷的时潇敷衍的应答着,眼睛还在小说上不肯移开。
岑溪早就习以为常,摊上这样一个顶头上司,当牛做马真是他该的。
等终于看完了整本书,时帝君才舍得动一动身子,拿起一摞文件就是直接盖章,多看一眼都欠奉。
一边库库盖章,一边感慨:“小溪啊,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呀?”
岑溪冷漠回应:“没有小溪,还会有小张,小李。”
工具人罢了。
时潇不赞成地摇头:“其他人哪有你如此贴心优秀?”
终于有一天,岑溪忍无可忍:“地府人才济济,帝君怎就逮着我薅羊毛?”
时潇认真回答:“裴帝君说,遇事不决便联系岑溪。”
“那帝君没有说其他人吗?”
时潇:“说啦,五方鬼帝,十殿阎王各司其职即可,四大判官能力不错,不做干涉也可自如运转...关于我自己的公务,如果有疑问可以向岑溪询问。”
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