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没听完全过程,已经不重要了。
当被扫地出门的褚青川和祈睿瑞过来敲门,说做好早饭的时候,池溪扫了一眼饭桌上的饭,又扫了一眼外面的天。
祈以安顺着池溪的视线看去,语气惊奇道,“阿溪!你快看!好像是下雪了!”
昨天后半夜就开始降温了,今早池溪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天色阴沉,还伴随着呼啸而过的寒风。
凌厉的冷风中还夹着星星点点的小雪粒。
开始下雪了。
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算算时间,此时也差不多近十月底了,马上就要进入冬月了。
以后下雪的日子还多着呢。
褚青川二人也顺着看去,祈睿瑞心有余悸的看着屋外寒风萧瑟的场景。
雪没看清,风倒是不小,北风打着凄厉的哨子快速穿过庭院,朝远处席卷而去。
天越来越冷了。
特别是一大早的,不穿衣服被赶出房间的时候。
“下不大的,不用担心。”
周明阳已经趁着这个时间穿好衣服了,走出来连看都不看一眼褚青川和祈睿瑞,径直的走向池溪身边。
“既然早饭都做好了,你俩赶紧回屋给祈小安换衣服,然后再过来吃早餐了。”
“小明你不生气了啊?”
祈睿瑞看见周明阳出来,立马忘了被人赶出房间的事了,顿时跟看见主人的傻狗子似的,颠颠的凑到跟前。
周明阳连搭理他都没有搭理,一闪身躲开了这‘小傻子’,装作没有看见他那炙热真诚的直白目光。
褚青川虽说没有上前,但是也目光幽深的一直盯着他。
周明阳被这前后夹击的炙热目光盯得头皮发麻,面上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一直在疯狂呐喊。
不赶紧吃饭一个个盯着他看个屁啊!
他是脸上有饭呢还是看他能挡饿啊!
一个个的什么眼神啊,跟不怀好意的饿狼似的!
赶紧吃完饭,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好吗!
祈睿瑞这小傻子不懂事就算了,褚青川这老男人都一把年纪了,加上他俩都一起睡了这么久了,难道他还不知道他睡觉不老实的坏毛病嘛。
不管他早上干了什么,那都是无意识中发生的。
他这副大惊小怪认真了的模样,难道还想真的想秋后算账不成?
就算计较那又能怎么样,难不成他还想摸回来啊?
就算他敢让他摸,他敢摸吗!
池溪和祈以安察觉到气氛诡异,池溪直接借口变天了,回屋带着祈以安换了衣服。
她俩早饭都没吃,池溪就不顾周明阳的万般阻拦,带着祈以安急匆匆的离开了村子。
只留下周明阳三人气氛尴尬的坐在一起,两两对视之下,周明阳匆匆移开视线,似乎对早上发生的那一幕还记忆犹新呢。
最后还是褚青川先动了。
“先吃饭吧,等会儿饭凉了。”
他掀开粥罐的盖子,准备把粥盛出来。
祈睿瑞一看褚青川有所动作,不甘落后的抓起桌上的馒头,“小明吃馒头。”
周明阳左手拿着祈睿瑞殷勤的塞到他手里的白面馒头,应该是昨天宴请没用完剩下的,正好热热他还能吃几顿。
右手边放着褚青川给他盛好递过来的瘦肉粥。
肉应该是池溪和祈以安昨天带过来没用完的,大米应该也是池溪留下的。
肉和大米都很新鲜,只是这粥看起来没什么食欲。
凭借周明阳这么久的蹭饭经验来看,这粥一看就是出自褚青川之手。
桌子上还有一盘子土豆丝,刀工还可以,土豆丝粗细均匀,就是炒的火候大了,土豆有点儿软面。
从那掺杂着的黑褐色凝结物来看,炒菜过程中应该还粘过锅,又加了水咕嘟了一下的结果。
这菜炒的还比不上褚青川平日里的手艺呢。
怪不得池小溪那没义气的跑这么快。
他一个不挑食的人,都觉得难以下咽。
当祈睿瑞把筷子递到他手边的时候,周明阳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接呢。
一扭头,就对上左手边那目光灼灼一脸期待的眼神,“小明你快尝尝,我做的。”
知道是你做的,那我就更不敢尝了。
周明阳僵硬的扯了扯嘴角,被祈睿瑞盯得坐立难安,最后他垂下眼眸,被迫无奈接过了筷子。
只是迟迟没有动手的意思。
周明阳不动,褚青川和祈睿瑞也不催促,三人就这么寂静无言的坐着。
如今山下的事情已经忙完,眼看着也要开始降雪,池溪便可以踏踏实实的和祈以安窝在家里猫冬了。
自从发现下雪之后,祈以安这小祖宗就格外的兴奋。
只不过碍于当时周明阳他们三个之间的气氛比较微妙,祈以安只能暂时把那股看见初雪的兴奋劲儿压了下来。
等到离开了村子,进了山,只剩他和池溪的时候,这小祖宗才小嘴儿一直巴巴的说个不停。
池溪还逗他说下的雪还没有盐粒子大呢,说不定一会儿就该停了,是不是兴奋的有些早了。
还告诉他,如果真的那么喜欢雪的话,等雪下大了,她就带着他去院子和门口堆雪人。
祈以安开心的连连点头,嘴里嘟囔着要跟池溪一起堆两个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池溪。
这副跟没有见过雪似的小没出息儿样,把池溪逗得直乐。
不过笑着笑着,池溪唇角的笑意就消失了。
这小可怜蛋十岁就父母去世,孤苦伶仃的被送到了祈云杰那狗东西的家中。
都吃不饱穿不暖了,每天还有干不完的家务活,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去堆雪人了。
就算不怕冷的真的忙里偷闲堆了雪人,恐怕不是被祈小柱和祈秀秀想办法毁了,也会被孙菊香那老虔婆寻了借口趁机刁难的。
不过,那都过去了,以后有她陪着这小祖宗呢,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只要不威胁到他的身体健康,想要的一切她都会想办法满足他,再把他以前想要没得到的东西,都补给他。
寒风凛冽,池溪怕冻着怀里的小祖宗,便拿出了放在空间里的白狐裘。
祈以安被池溪用狐裘裹着,小脑袋也兜在狐裘的帽檐之下,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白嫩小脸。
趴在池溪肩头,跟雪中觅食的小松鼠似的,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身后的景色。
山中草木枯黄,一副荒凉枯败的寂静景象。
枝头的枯叶很多都已经衰败,随着秋风掉落,但是仍有一些不认输的矗立在枝头在寒风中负隅顽抗。
朔风冽冽,在林中呼啸而过,树枝以及枝头仅剩的那些零星叶子,不堪其扰的在风中来回晃动。
冬天,真的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