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太清无尘琉璃宝衣轻飘飘的浮在水面上,温热的热水以及药材的药力一点一点舒缓着她腿上传来的酸楚,她吸了一大口气,将整个脑袋也埋了进去。
整个山头的动静都笼罩在了谢释渊的神识之下,秦姝的一举一动也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一开始看着她在山上跑上跑下的,他还有些无法理解,直到后来看到她开始用铁锅煮药材,才明白了她到底想做些什么。
小东西体质真差,这么点路就累成这样,确实得好好练练。
他的眼睛才刚合上,突然睫毛就动了动,怎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他的眼睛“唰”地一下睁开了,不对,很不对劲,怎么没有呼吸了?
这个小童似乎不会水?洗个澡都能将自己淹死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
谢释渊念头一动,整个人便又出现在了秦姝泡澡的浴桶旁。
他甚至都没有犹豫,便直接伸手将秦姝从浴桶里捞了出来。
扑出来的水打湿了他的衣袖,墨色的布料贴在了他的手臂上,勾勒出精干的线条。
秦姝才刚感受到体内药力的滋养,下一瞬她整个人就又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秦姝满头问号,睁开眼睛不解地打量着四周,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放大的竖瞳。
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被大蛇给捞起来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秦姝不解地问道。
也幸好她泡药浴的时候没有脱去衣服,不然就这么被捞起来,她还要不要面子了?
“你没呼吸了。”谢释渊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认真地说道。
秦姝:“……”
莫非是上次在湖里差点被淹死,给大蛇搞出应激反应了?
秦姝叹了口气,难道她真的看起来像是一个在洗澡盆里都能淹死的傻子吗?
空气安静了一瞬,秦姝才又重新挣扎了起来,“放我下来。”
谢释渊手一松,秦姝再一次跌入了澡盆当中,一朵水花径直砸在了她的脑门上。
秦姝抬手擦去脸上的水,认命地跟他科普道:“没有呼吸不代表死了,没有心跳也有可能觉得回来,只有脑死亡才是真的死亡。”
“脑死亡?”谢释渊略一思索,反问道:“你是说,识海崩溃?”
秦姝还没回答他,他就自己说道:“也不对,你这小童应该还没识海。”
秦姝:“……”
有的蛇不开口说话看着还挺赏心悦目,怎么一开口就突然面目可憎了起来呢?
“脑死亡就是,意识消散了。”秦姝强行跟他解释道。
“意识消散?魂飞魄散?”谢释渊低声问道。
秦姝刚想跟他科普一下自己鉴定的无神论,怪力乱神要不得,三魂七魄都只是传说。
可是才刚一张嘴,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坚定了。
这里是修仙界,可以飞升,死后可以转鬼修,自然也是有魂魄的。
她神色有些复杂,一抬头见到谢释渊还看着她,就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也可以这么说。”
想到自己八年后还有个坎儿要过,秦姝的心情突然就更加沉重了。
然而下一瞬,就听到谢释渊说道:“无需担心,你跟本尊结了契,此间便没有能让你魂飞魄散的人存在。”
秦姝听到他这突如其来的霸总言论,整个人微微一愣,敷衍地点了点头。
心里想的却是,这位大佬似乎有些过于自信了,他难道忘了他现在身负重伤?真是死鸭子嘴硬。
他似乎有不少仇家,被他牵连到的可能性比她自己作死还要大上不少。
谢释渊似乎看出她不怎么相信,神色颇为不愉,他都已经允诺保她神魂不灭,她居然还不信?果然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幼童。
秦姝也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就见他的身形在自己面前逐渐虚化,而后随之不见。
秦姝靠在浴桶里,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又渐渐充满了力量。
她再次吸了一口气,将头埋进水里,“咕嘟嘟”地吐着泡泡。
如此反复几次,浴桶里的水彻底凉了,水中的药力也逐渐褪去。秦姝这才从浴桶里爬出来,灵力在身上绕了一圈,原本贴在身上的衣裳也干了。
她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天色还早,若是现在就休息难免有些浪费光阴,不然去藏书阁一趟?
她正准备出门,一只熟悉的金色蝴蝶出现在她的禁制外,秦姝打开禁制那蝴蝶便飞了进来,在她的面前燃烧殆尽。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师尊的声音,“姝儿,来为师洞府一趟。”
得,藏书阁之行又要推后了。
缩地成寸的法诀已经运行起来了,她又散了灵气,老老实实朝着山的那边跑去。
左右现在也是要炼体,多跑跑路也没错,就是慢一些,想必师傅也能等得了。
凌虚真人一壶灵茶喝得都没味道了,还没见到秦姝的身影。
“姝儿这阵子在忙什么?怎的半天还不见踪迹?”凌虚真人问道。
成彦想了想,说道:“师妹炼了不少丹药,如今补灵丹和风行丹咱们宗有许多剩余。”
“炼了几个月的丹药?”凌虚真人颇为震惊,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勤快的弟子。
“正是,她如今炼丹炼得多了,还琢磨出了同时炼两炉的法子。”说到这一点,就连成彦也有几分钦佩。
凌虚真人炼了数百年的丹药,炼制那些低阶丹药的时候,他也能做到同时炼两炉。但那是因为他已经炼制了数百年的丹,早已经习惯了,而秦姝她满打满算才炼了半年不到,这孩子果真是个天才。
“赤羽呢?总不至于也在炼丹吧?”凌虚真人问道。
成彦拱手抱拳,“师尊您还真是猜对了,赤羽这两个月也一直住在炼丹房,据说她和秦姝两个还搞了个什么清任务策略,可以帮着门下弟子炼丹,但却是要抽成的。”
凌虚真人:“?”
“这法子是姝儿想出来的吧?”凌虚真人问道。
赤羽为人耿直,凭着她与生俱来的傲气,应当想不出这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