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恹说得很笃定。
他知道风信担心林昭月会将他们的行踪暴露出去。
但他知道,她不会。
他刚刚已经告诉她,他是秘密来的边境的,而且提示她林开济有问题,就算她目前不相信,但是已经在她心上种下了一颗种子。
她不笨,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萧恹说完这句话,晕了过去。
“主子……”
……
这边,林昭月走到一处河边洗手。
她清洗着手上的血迹,思考着刚刚萧恹说的话,他说让她小心她大哥……
林昭月眉头微皱,所有杂乱的过往在她的脑海里滚了一圈,并未发觉有何异样。
而且前世她的大哥,是为了守护边境,战死沙场,并没有任何问题。
洗着洗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整个人微微怔住。
她记得自己前世在冷宫临死前,恍惚间听到一个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那个声音……好像是大哥的……
只是她当时笃定大哥已经死了,一直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或者已经逝去的家人过来接她。
如果大哥没死……
“昭昭,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们找你找得好苦。”
林晚说着,带着丁冬和一众丫鬟往这边走来。
来了边境两年,林晚温婉间倒是多了几分边境女子特有的豪气。
林昭月看着走近的林晚,心中思绪万千。
她定了定神,笑着说道:
“我随处走走,散散心。”
林晚打量着林昭月,确认她没受伤后,上前握住林昭月的手,关切地问道:
“刚刚听到有人说你在门口跟一个老爷爷发生了冲突,那老人还自称是你的夫君,将你带走了,可有事?他有没有伤害你?”
林昭月对上林晚担忧的眼神,摇了摇头,道:
“我没事,阿姐不用担心,不过脑子不太清醒的老人,我已经将他送回去了。”
林晚第一次带林昭月出来便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又担忧又怒。
这要是昭昭出了什么事情,她得自责死了。
丁冬听到林昭月的话,愤愤不平道:
“什么老人?简直为老不尊,故意破坏姑娘名声,应该将他抓去蹲大狱才是。”
她不过刚刚姑娘先逃出来没看她一会儿,就让姑娘受了这种委屈。
林昭月看着丁冬气鼓鼓的样子,噗呲一笑,伸手去捏她的脸:
“行了,我不是没事吗!”
丁冬被林昭月捏脸,轻哼一声,道:
“姑姑让我保护姑娘,要是姑娘缺了一根汗毛,丁冬怎么跟姑姑交代呀!”
“行了行了,你不说我不说,姑姑怎么会知道?”
丁冬还有一些气呼呼的,可是她怕自己说太多泄露姑姑的信息,便闭嘴没再说话,只说道:
“下次姑娘要去哪里,一定要带上丁冬。”
林昭月郑重的嗯了一声后,她这才好下来。
林晚确认林昭月没事后,感受到她手上的凉意,皱眉道: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阿姐,我没事,可能是水有点冷。”
林晚看了眼河中的水,开口道:
“边境的水不比京城,里面有很多虫子,以后别碰了会生病。”
林昭月乖巧的点了点头。
林晚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好了,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
林昭月跟在林晚身后,开口道:
“阿姐,你知道练武场在哪吗?”
“知道呀!你想去看看阿爹和大哥吗?”
见林昭月点头,林晚又道:
“那阿姐偷偷带你去,阿爹和兄长一般都不让我们去的……”
……
军营主帐。
象征着安国的旗帜插在入口处,厚重的帆布隔绝视线。
林开济看着手上的信件,眉毛深深的皱起。
“这么大批量的粮草,萧恹哪来的银子?”
这么多的粮草,抵得上国库的三分之一,可是他安排在户部的人并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
不说萧恹不贪,就算他贪,也不可能一次性就能购入这么多粮草。
凌肃眼神微动,拱手道:
“小的得到消息,萧恹是以三皇子的名义,向沿海、江南一带的富商众筹。”
“众筹?”
林开济喃喃的念着这两个字,疑惑道:
“那些富商都不是傻子,就算看在萧恹是三皇子的面子上,给予他一些物质上的支持,但也不可能这么多。”
这么多粮草,那些人几乎将自己的大半身家都拿了出来,简直不可思议。
凌肃闻言,亦是抿唇不语。
想当初公子刚来边境,那一年安国还在休整,大力发展,百姓才刚刚可以自给自足,经费紧张,那年又逢雪灾,边关的将士吃不饱穿不暖。
朝廷的拨款和粮草迟迟下不来,公子便只能先另想他法,去找那些富商协商,那些人滑头得很,要不是公子带兵镇压,根本不可能从他们嘴里抠出粮食和物资。
“让人去查,还有那一批粮草,让那些山匪劫了,劫不了,直接毁了,不要让萧恹将那一批粮草运到东境。”
“是,属下明白。”
凌肃刚退下,一个士兵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将军,有两个自称大小姐和二小姐的在营外求见。”
这里的士兵不认识林昭月和林晚,林晚虽然来过两次,但见过她的人也是少之甚少。
那士兵刚刚听到那俩人自称是将军的妹妹,便赶紧过来通报了。
听到林昭月她们来了,林开济微愣,道:
“带她们进来。”
“是,将军。”
那士兵撤退后,林开济吹了两下火折子,将那封信烧成灰烬……
……
“大小姐,二小姐,刚刚冒犯了,请进,小的为二位带路。”
“无碍,你也是做你该做的事情,还辛苦你刚刚去通传了。”
林晚说着,带着林昭月进了军营。
军营都是用帐篷扎营,帐篷高大而宽敞,以厚重的帆布制成,能够抵御风雨的侵袭,宛如一座坚固的堡垒。
一路过来,士兵们忙碌地穿梭着,执行各自的任务。
大大小小的训练场上,士兵们整齐地排列着,身姿挺拔,目光坚定。
指挥官站在队伍前方,声音洪亮有力,下达着训练指令,士兵们迅速而准确地执行着每一个动作,步伐动作整齐划一,口号声、吼声震耳欲聋。
犹如一支支无坚不摧的钢铁之师,随时准备迎接任何挑战。
那士兵带着他们来到了主帐,主帐外并没有士兵站岗,士兵通报完毕后,帘子被掀开,露出林开济那张坚毅的脸。
他看到两人,温和的笑了笑:
“晚晚,昭昭,你们怎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