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的三堂姐名叫马敏,她是一个垫底的学渣,再加上她念书那会还没有实行九年制义务教育,所以她小学毕业后就直接回了家。
不过后来大伯给她买了一张初中文凭,又托人把她塞进了粮库上班,但没有正式编制,属于外招人员。因此,在粮库传言要裁人下岗之时,她从中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一直害怕粮库把她给清理出队伍。
其实粮库的效益还算可以,能凑合维持运转,只不过对三堂姐这种外招人员,肯定不如对内部人员好。比如,粮库有钱后,发工资肯定优先满足有正式编制的自己人,至于编外人员,那就要等到厂子有闲钱时才有可能想起他们。
目前三堂姐已经被压了一年多工资,不开饷就意味着她只能在家啃老,所以性格一向破马张飞的三堂姐近一年来相当消停,马东见到她时,她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这年她芳龄二十有一,已经过了法定的结婚年龄,不过三堂姐并没有着急,毕竟她既年轻又漂亮,不怕推销不出去自己,她就是一直还没有碰到心仪的对象。
她不着急,有人却着急了。
这个人就是大伯家后院邻居老赵司机的二儿子赵老二,此人比三堂姐大了一岁,但由于他留过级,所以后来跟三堂姐成为了同班同学。
三堂姐是个纯天然的美女,她遗传了大娘的身形还有大伯的颜值,她身高约有一米六五,体态丰满前凸后翘,大眼睛高鼻梁双眼皮,外表上除了皮肤有点黑以外,真挑不出啥毛病,曾有很多男同学都喜欢过她,包括赵老二在内。
只不过三堂姐一直看不上这个与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她对赵老二从来都没有过好脸色,每当赵老二往她身边凑和时,三堂姐便黑着脸对赵老二连打带踹地骂道:“赵老蔫,离我远点!滚!”
这种单方面的霸凌场景马东亲眼见过多次,马东还问过三堂姐,为啥她老欺负赵老二,三堂姐说:“我看他脸拉拉老长就来气,跟头驴似的,咋看咋别扭。”
马东当时心想,人家天生就长那样,这能怪人家吗?三姐你可真不讲道理,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其实赵老二一点都不老实,只是他有点抖m属性,此时大辣椒已然成熟,他害怕自己惦记多年的果实被人给采走,于是便求亲爹做说客,前来大伯家上门提亲。
对于老邻居前来提亲一事,大伯两口子并没有立马反对,一是因为彼此十分熟悉知根知底,二是因为老邻居家真的很有钱。
老赵司机原本在客运站开大客车,后来客运站效益不好,就把大客车全都租给了个人,他趁机租了一辆用来跑长途,再加上这几年个体经济飞速发展,他跟着形势赚了不少的钱,有人按客流量估算,每年他最少都能净赚五六万,不过具体数值别人肯定无从所知,想必也不会相差太多,现在他被人送外号为赵老板。
大伯两口子都觉得这门亲事相当不错,主要有三个好处: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赵老板有钱,闺女嫁过去以后不用吃苦;第二,两家离得近,就一道院墙的事,方便以后互相串门;第三,三堂姐能够完全压制住赵老二,以后他俩不用担心闺女吃亏的问题,在这方面能省不少心。
接下来在大伯两口子的合力劝说之下,再加上经过社会毒打的三堂姐已经认识到了钱的重要性,她也就顺势同意了这门婚事。
奔着早晚都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与其浪费时间,不如齐了咔嚓,在大娘找的先生给出了一个好日子后,三堂姐和赵老二马上就举行了婚礼,这对Sm组合至此凑成了一家人。
两位新人举行婚礼时,来了不少人捧场,赵老板特意包下了一个大饭店,尤其让马东印象深刻的是,他在现场宣布,将会给每个在场的小朋友都发放五块钱红包。
只不过马东最终没收到这个红包,后来他听别人说才知道,并不是赵老板言而无信,而是大娘再度故技重施,她授意堂哥马新,把这笔钱全都给截了胡。
只有赵老二没被截胡,他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可是他却压制不住三堂姐的泼辣性格,两人结婚后没过多久,赵老板两口子就被三堂姐给挤兑的不得不搬了出去,最后老两口在附近又重新买了一套房子。
为了二儿子的幸福生活,赵老板以德报怨,随后他在扩建的市场大厅里给三堂姐租了一个摊位,让三堂姐做起了文具生意,兼顾卖一些儿童小玩具,让三堂姐彻底没有了工作方面的后顾之忧。
然而他的好心却莫名其妙地引起了蝴蝶效应,后来间接地坑了东爸,马东也因此而受到了波及,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二伯两口子来参加三堂姐的婚礼时,二伯私下让东爸顺手帮他一个忙,东爸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但这件事过后却惹出了叔嫂纷争。
自从二伯受到经济管制以后,他就一直想办法重获经济自由,为此他不但偷偷做假账从中扣钱充裕自己的小金库,还暗中扣下了不少货物,只是因为钱好藏而货不好藏,因此他才来偷偷联系东爸,想把他克扣积攒下来的货物暂存到马东家。
他的这种行为曾经被东爷预判过,说二伯在本质上和东爸其实是一类人,都吃软不吃硬,只不过两兄弟的区别是东爸会直接反击,而二伯是在背地里耍阴招,所以东爷才让二大娘千万别把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搞得太僵,否则二伯还会搞出更多的事情来。
可二大娘却是个段位不高的直肠子,她随即并没有把老爷子让她以退为进重新竞标的劝言听进去,导致二伯之后不但开始在暗地里搞事,而且对二大娘的感情还越来越淡,尽管两人还没有达到仇人的程度,但实际上也是貌合神离,要不是因为顾及到两个孩子,估计两口子早就离婚了。
东爸这边,他做人做事不优先考虑对错,而是优先考虑别人与他的关系,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他喝酒时常常跟马东叨咕:“什么tm好人坏人,对你好的就是好人!”
由此可见一斑。
因此,二伯的要求他立马就答应了下来,没有丝毫犹豫,于是二伯的这批货就被存放到了马东家的里屋。
二伯跟二大娘耍心眼子,二大娘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再加上有个大妯娌帮忙兼职军师和侦察兵,没过多久这件事情就被二大娘知道了。
只不过性格狡猾的二伯对此肯定不会承认,性格坚定的东爸更不可能出卖自己的亲二哥,二大娘的行程注定要无功而返,在她亲自来马东家调查问话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那天,二大娘是独自前来,她一进马东家屋就直奔主题,厉声质问东爸道:“你二哥是不是把东西藏你这了?你怎么回事?我家啥情况你不道咋地?你咋助纣为虐?”
东爸一辈子最讨厌别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跟他说话,他一旦碰见这样式说话的人,即便是不会立马变脸,接下来所说的话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语气。
于是他没好气地回答道:“我不道你在说啥!各家过各家的日子,你家啥情况关我屁事?”
大娘趁东爸不在家时,来马东家踩过点,知道二伯的货藏在里屋,大娘知道了,那就意味着二大娘自然也就跟着知道了。
此时二大娘见东爸嘴硬,拨开东爸硬闯进了里屋,指着二伯的那堆货问道:“那这是啥?你还有啥好说的?不怪大嫂说,你们老马家没一个好人,都不走正道。”
听二大娘开地图炮,东爸也不再继续装文明人,他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诡辩道:“就你老李家都是好人?哼哼!自己家做买卖还偷税漏税,这官当的,可真清廉呐!尤其你教育儿子太有一套啦,十多岁就动手打爹,要不是因为你的谆谆教导,我老马家还真没出过这样式的人才,厉害呀厉害!在下十分佩服。”
“你……你……”二大娘被气得涨红了脸,指着东爸说不出话来。
关于儿子动手打爹这件事,到哪她都讲不出道理来,没法洗白。
可能是因为二大娘在家动手动习惯了,她竟然突然化指为掌,冲着东爸的脸就扇了过去。
东爸眼疾手快,瞬间把她打过来的手拨到了一边,紧接着抬手一巴掌扇了回去,随后就听二大娘的脸就发出了“啪”的一声响,她被东爸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大嘴巴子,打得她立马后退了一步。
东爸黑着脸冷眼盯着二大娘,威胁道:“你在你家怎么猖狂,我管不着,到我这来不好使,别以为我跟我二哥似的,舍不得打女人,你再伸下爪子试试!”
二大娘咬牙切齿脸色几经变幻,最后恶狠狠地瞪了东爸一眼,转身走了。
她随后去找了东爷,想让老爷子给她撑腰,可是东爷却十分清楚自己小儿子的秉性,他害怕会因此而升级矛盾,十分无奈的他苦着脸唉声叹气了老半天,最后还是没有跟二大娘一起前来讨伐东爸。
至此,二大娘和老马家这边算是彻底断绝了来往,就连两位老人走的时候她都没来。
这件事就目前来看似乎对东爸没有什么影响,但实际上过后还是影响到了他,这种情况跟东爸的性格息息相关。
他虽说很有能力,但如果没有外力驱动他的话,那他会始终保持着匀速运动状态继续运行下去,说白了其实就是他没有自主上进心,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弱点,这个弱点马东同样有。
而在东爸的人际关系之中,只有东爷和二伯是真心实意地帮助他,东爷能力有限,已经帮不上他什么大忙,二伯有能力却身处于宁北市。
因为这次东爸动手打了二大娘,使得二大娘怀恨在心,所以东爸为了安全着想,已经注定了不能去宁北市随二伯一起发展,以免被敲闷棍。
一条正向的辅助因果线,被彻底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