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轮流守夜吧。”酒饱饭足后塞拉菲娜这么对空说。
对上空诧异的表情,塞拉菲娜眨巴眨巴眼睛:“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再不擅长战斗也是满提瓦特跑的,守个夜绰绰有余。”
塞拉菲娜自然不会不擅长战斗。
深渊的魔兽也不是都听深渊教团指挥。仗着自己不死之身,塞拉菲娜一个人闯了一个深渊入口在里面战斗了三年剿灭了那里所有的魔物。
但她的力量里带了深渊的污秽,贸然使用可能会被空和即将赶来的魈看出端倪。
空想了想也没跟塞拉菲娜假客气。他们确实需要警戒深渊教团的偷袭。
但空还是有身为打工人的职业道德,主动揽下累活:“那我守下半夜吧。”
两个人非常自然地忽略了因为吃撑了昏昏欲睡的派蒙。
派蒙的战斗力只有半个野猪,让她警戒深渊教团偷袭是难为她了。
帐篷是已经搭好的,空带着派蒙回去抓紧时间休息。
塞拉菲娜坐在火堆前拿出自己的书翻看起来,时不时再添点柴。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用塞拉菲娜叫,到了后半夜空自觉醒来。
他撩开帐篷,刚好和塞拉菲娜四目相对。
塞拉菲娜盘腿坐在毯子上,腿搭着一本厚厚的书。火光映着她平静的面容,无端添了一丝诡谲。
“是我的错觉吗……刚刚好像感觉到了深渊腐朽的气息……”空想。
塞拉菲娜合上书笑着招招手:“来坐,我烧了点热水。”
她的脸带点稚气未脱的婴儿肥,眉间的红痣衬得她像璃月的年画娃娃,笑起来充满了少女的朝气。
应该是错觉吧。空压下自己的思绪,谢过塞拉菲娜的热水跟她道了句晚安。
塞拉菲娜没有把书收起来,堂而皇之放在毯子上。
空视线瞥过去,书封上是五个大字——提瓦特通史。
还是须弥官方出版的。
塞拉菲娜喝了一杯热水,打着哈欠往帐篷里钻。
空五百年前在坎瑞亚和妹妹分离,踏上旅行后他就在留意提瓦特和坎瑞亚的历史。
派蒙介绍过,须弥,是知识的国度,是智慧之国。
“塞拉菲娜,可以看看你的书吗?”
困倦的少女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唇角勾起得逞的笑容。
空拿起那本《提瓦特通史》。
书上密密麻麻都是塞拉菲娜的批注,显然这不是她第一次读这本书了。
书页里夹着一张书签,薄薄一片,是石珀打磨雕刻出的,形状是一只尾羽很长的鸟。
这种鸟给人的感觉像是某种璃月仙兽。
刻痕精致,看得出主人很爱护这张书签。只是边角略有磨损,应该是旧物了。
空小心翼翼把书签夹回书页,这一页是对璃月夜叉的记载。
空的朋友,璃月仙人降魔大圣刚好就是一位夜叉。空犹豫了一下,翻到这一篇的开头从头开始看。
坎瑞亚的历史等看完夜叉历史再看也来得及。总不能过了今晚塞拉菲娜就不把书借给他了吧?
须弥出版的提瓦特史很有意思。
每个因论派的学生入学时都要读两本书,一本是《提瓦特简史》,另一本是《提瓦特通史》。
《提瓦特简史》很薄,记载了各国官方史书的说法,而且只记载确定事宜。比如须弥沙漠文明信仰赤王,雨林文明信仰大慈树王,全然不提赤王和大慈树王的关系。
而《提瓦特通史》很厚,上面除了有正史还有一部分可信的野史,自然也会记载很多猜测。比如赤王和树王疑似敌对关系,列举了诸多证据。至于赤王树王关系友好的证据,他们根本不会列举出来。
教令院背靠记载全提瓦特故事的世界树,再加上他们确实认真写了其他国家的历史,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他们出版史书的权威。最开始教令院想要用春秋笔法愚民,到最后连自己都骗了。
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塞拉菲娜想让空知道的关于夜叉的故事。
虽说米游社里有不少考据党,但塞拉菲娜也无法确定空会不会仔细看每一本书。塞拉菲娜特意拿了一本《提瓦特通史》给空紧急补课。
塞拉菲娜根本不怕空不去看她特意放书签那一页想要去找须弥历史或者坎瑞亚历史。
《提瓦特通史》这本书分了好几卷,她拿的是璃月卷,空一翻目录就会知道他最关心的坎瑞亚历史并不在他手里那一本上。
虽然夜叉是魔神战争璃月分区的重要战力,但璃月人自己都不是很了解这种刻意远离人群的仙人,须弥人就更别提了。《提瓦特通史》对其着墨并不多。
白纸上除了正文的黑字,还有用不同颜色的笔密密麻麻写的批注。塞拉菲娜买书的时候特意买的行间距很大适合做笔记的版本,写批注时很注重排版美学,字虽然密但是不影响阅读。
空很快就沉下心看书。
“岩王帝君座下仙众夜叉”这半句话中,仙众夜叉被圈出来,旁边写了批注。
详见:
《璃月仙人考》(注:须弥人编写,仅适合入门。)
《护法仙众夜叉录》(注:须弥人编写,仅适合入门。)
《仙云录》(注:原版为璃月古语,翻译版建议选择知论派学者阿迪夫译本。)
《璃月游记》(注:记载故事存疑,建议只参考祭祀习俗篇。)
......
这本历史被塞拉菲娜标注成很详细的索引。这上面的笔记塞拉菲娜写了好几年,是因论派学者求都求不来的东西。
每到写论文的时候塞拉菲娜家就门庭若市,不仅是因论派的学者,就连知论派也有不少人想找塞拉菲娜借这份笔记,就为了找一个合适的选题。
毕竟能把通史做成这种索引,是真的要下苦功夫的。也就是塞拉菲娜中了不死诅咒,有很漫长的时间和跨越时代的见识才会去做。
除了有个深渊法师意思意思来偷袭一下之外,后半夜很平静地过去了。
早上塞拉菲娜是被小派蒙咋咋呼呼的声音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从帐篷里钻出来:“早上好,怎么吵吵闹闹的?”
派蒙举着《提瓦特通史》飞向塞拉菲娜:“塞拉菲娜,这是你写的吗?”
塞拉菲娜一边编自己的花苞双马尾一边回答:“书封不是写了吗?这是因论派的贤者写的。”
“不是不是!我是说上面的笔记!”小派蒙翻开一页,眼睛晕成蚊香,“真的会有人这么看书吗?”
“我不就是吗?”塞拉菲娜不走心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