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给她一条活路？”
“为什么？”
“我对你不够好吗？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条活路？”
裴瑾舟猩红着眼睛，说着说着已经掐住林妙雪的脖子，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林妙雪吓的步步后退，“哥……哥哥，你……你别这样……我……我害怕……”
可裴瑾舟步步紧逼，掐着她脖子的手也越来越紧。
一直到林妙雪被抵在墙壁上，身体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裴瑾舟仿佛突然回神般，猛地松了手。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刚刚掐住林妙雪的大手。
林妙雪则软在了地上，捂住脖子猛烈的咳了起来。
她眼睛充血，充斥着难以言说的恐惧，眼泪挂满白皙清纯的小脸。
可她还是不甘心，从灵魂深处抽出的不甘。
她努力了这么久，就差一点点了，该死的沈岁岁又回来了。
只要没有证据，她便不会承认任何她做过的事情。
“哥哥……你怎么了？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
林妙雪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跟着滚落。
裴瑾舟回神，眼神没什么焦距地看向林妙雪，从口袋里摸出放在沈岁音病房沙发上充电的手机。
手机滑开直接便是沈岁岁和林妙雪的聊天界面。
他将手机屏幕怼到林妙雪眼前，
最新一条林妙雪发给沈岁岁的：【你猜我将这些照片让人发给我哥，会怎样？】
再往上是三张不同角度，曹洪和沈岁岁在床上的大尺度照片。
照片和最新的一句话显示的时间是昨天晚上的时间。
再往上看聊天记录，是两年前。
沈岁岁在国外被下病危通知的当天，林妙雪发了一张她靠在裴瑾舟肩膀上的照片。
照片下也跟了文字：【岁岁姐，我说过你争不过我的，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再醒啦，哈哈……】
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她的得意洋洋。
再往上，几乎裴瑾舟与林妙雪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林妙雪都会找角度，拍一些亲密暧昧又或者温情的照片，发给沈岁岁。
可每一张照片，都透着裴瑾舟对她的宠溺纵容。
诛心！
林妙雪运用的很好。
有时候有文字，有时候根本不需要文字。
他围着围裙给她做饭的背影，
他给她揉脚踝的双手。
他陪她看电影的侧颜，
甚至还有他睡在她旁边的样子，
等等……等等……
裴瑾舟只是看了一部分，便已经陷入无以复加的懊悔之中。
再想想此时医院憔悴不堪的沈岁岁，他的心真的碎的不能再碎了。
林妙雪看着她与沈岁岁的聊天记录，瞳孔剧烈的颤了起来。
证据确凿，她没办法再撒谎反驳下去。
她以前就是利用裴瑾舟厌恶欺骗，才一点一点离间他与沈岁岁的。
伏小做低这么多年，她最是了解他的。
“哥哥，我承认以前那些都是我发的，可那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只做你的妹妹。”
“但昨晚这些消息不是我发的，真的，我发誓！”
裴瑾舟目光没什么温度的盯着林妙雪，“去医院给岁岁道歉，发誓以后不再做这种事情，不再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林妙雪愣住，就连眼眸中的泪珠也跟着僵住。
就这么简单？
林妙雪的心底忽然涌上一丝欣喜，她就知道裴瑾舟心中其实是有她的。
只不过他自己爱而不自知。
只要沈岁岁彻底消失，他一定是属于她的。
“我都听哥哥的，哥哥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泪珠垂落，林妙雪低柔回裴瑾舟。
“哥哥你以后别不理我，我只是太爱你，爸爸妈妈又不在了，我真的只是太没安全感才会这个样子，我好怕你有了岁岁姐便不要我了。”
林妙雪提起她的父母，果然裴瑾舟冰冷的眼眸有了松动，可面色依然冷凝。
……
裴瑾舟带着林妙雪返回医院的时候，沈岁音正坐在床上，盯着窗外朦胧的夜色发呆。
裴瑾舟在卧室外顿住脚步，望向病床上好似没了生气的女孩。
女孩瘦瘦弱弱的，虽然个子不矮，可太瘦了，看着就那么小小一只似的，像一片薄薄的纸，似乎连一阵微小的风都承受不起，仿佛只要有风，便会被吹走。
裴瑾舟先一个人走了进去，轻柔地唤了一声，“岁岁。”
沈岁音缓慢回头，看向眼眶通红的裴瑾舟，她扯动嘴角，给他一个艰难又酸涩的微笑。
裴瑾舟实在是看不了她这般满心是伤，却又极力讨好他的样子。
鼻尖一酸，眼眶一热，他疾步走向床边，展开双臂，将她紧紧拥入了怀里。
下巴抵住她的发顶，热泪从眼眸中夺眶而出。
“对不起，岁岁，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岁岁，我该死，我真的该死！”
沈岁音面无表情地任由他抱着，一双幽冷的眼眸死死盯着站在门外的林妙雪。
林妙雪歪着脑袋，站在病房卧室门外，嘴角勾起挑衅的弧度。
沈岁音盯着在她面前嚣张跋扈的林妙雪，很轻的笑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裴瑾舟澎湃起来的铺天盖地懊悔情绪才逐渐平息。
他单膝跪在床边，轻轻拉着沈岁音白皙纤细的小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岁岁，我们重新开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相信你，以前都是我混蛋，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沈岁音定定地睁着双眼，不眨眼睛，一直到眼睛刺痛，她轻轻阖动了一下，眼眸瞬间湿润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咬着唇，展现出一副克制痛苦和隐忍眼泪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她缓慢抬手轻轻抚摸裴瑾舟俊逸的脸庞。
别说，裴瑾舟这张脸，虽然比不上周京年，可在江城，也算是上上品。
有女人为他神魂颠倒，也不奇怪。
只可惜，是个渣男，可又渣的不够彻底。
既想要又想要，却又非要摆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情种样子。
走神了几秒后，沈岁音用力抿紧红唇，轻缓地点了头，“嗯，好，瑾舟哥哥。”
裴瑾舟大喜，他站起身，笑着弯着腰，激动地捧起沈岁音精致瓷白的小脸，低头便要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