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儿越来越浓,被他激起的血浪刚刚落下便又咕嘟咕嘟的冒了出来。一只只带着探照灯似的眼睛咕噜噜转着聚焦着眼前之人。
澜谷立在原地不敢动,舌尖不自觉的舔着唇角。
每吞下一口口水都好像是往肚子里吞了一口冰碴子划的他胃痛,咬了咬牙根呼吸声都压到了极低。
声音仿佛是自己从声带中飘出来的,“表哥,表哥我求求你、求求你,你怎么揍我都行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个地方。我不要和这些东西在……”他的声音颤抖的仿佛能震动血池中的血纹。
“我错了,表哥我错了真的错了,那小子我绝对不会再动他。凡是你喜欢的,我都不动了行不行?”
幽白回身看了他一眼,眼白中似乎滋生出了血丝,不知是不是被这血池映的。
眼看着幽白的背影快要消失,他僵硬的身体此刻好像是活了过来。
“我不怕,你给我等着,等老子出去定给你再添上一白,白绫的白……”澜谷嘴上说着不怕,可是身体记忆远远比他脑中的记忆来的牢靠,手上拳头紧紧的可还是抖的他自己都不相信了。
翅膀的嗡嗡声越来越有力,血骨池外却寂静如常。
幽白刚出来,晴天冒出头来:“主人,味道有些熟悉。”
“走……”
晴天一路抽鼻子,幽白一路跟着它走。
走着走着走到了院门口他这才发现这不就是他自己的住所。
他一走进去,感觉和离开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还是快走了几步。
进入屋中,正看到夭七七将毛巾浸在带着冰碴的水中……
“在做什么?”
夭七七看到幽白回来,终于呼了一口气。
看她的神色没有来得及细问,便转进了卧室中去。
床榻上,那幅仿若山间松风明月的的面容此刻却像是有人在圆润的鹅卵石上划了几道划痕。
他身体蜷缩在一起,双手紧紧的捂着胸口。
看上去喘一口气都像是从阎罗王那里偷来的。
可此刻皮肤不似先前那般水蜜桃般的粉嫩,倒似煮熟了的虾。
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白灼虾,半敞开的衣领被他扯的更加的宽敞,散乱。
幽白看了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吃了些什么益精壮阳的物什,一道光芒覆盖上他的全身,似乎感觉凉爽了些,榕枫不再折腾。
可是那身白灼虾外壳似的皮肤倒是没有褪去。
片刻后,看着榕枫平静的半侧着身蜷着身子,幽白停止了灵力的输送。
可刚刚停止,他身上一股热浪陡然袭来。
当他再次输送灵,却是无论如何也输送不进去了。
皮肤的温度越来越高,靠近一点感觉能够被灼伤。
幽白手立即缩回来,看着他脖子上的筋络一点一点的膨胀,灰天同晴天好像是受到了感召一般,目光变的呆滞,本来不大的眼睛此时此刻就好像是睡着了。
慢慢的靠近榕枫的身体。
本来坚硬的如同石子一样的身体在榕枫体内那股热浪下就好像是巧克力一般丝滑的融了进去。
一瞬间,千万种景象在榕枫的脑中化开。
就好像这些景色安稳的住在每一个房间里,在这一刻却全部陡然打开房门奔跑了出来。
一道道撞在榕枫的心口上,头脑中。
听着他痛苦撕裂的叫喊声,叫人不得周身血液一凝。
待他声音停止,全身轻飘飘的如同一片羽毛一般落入幽白的怀中。
原来的那股燥热之感全然不见了,周身清凉的如同一块儿流水溅过的璞玉。夭七七凑上去看了一眼,探手轻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虽然面庞看上去有些泛白,可是却不由的透出一丝丝的光晕了,看上去似乎较之前更加的俊美。
皮肤通透,白皙。
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捏两把。
看上去没事了,幽白便将其重新安置到床榻上。
“这小子,真是会给人找麻烦”。幽白一边抱怨一边把夭七七给安置了出去,将他那身折腾的不像样子的衣衫换下来,扯了薄被盖好。
整理好一些,便轻脚走出了房门。
门口处,夭七七正等着,见到幽白出来似是费了些力气额角有些汗珠。
走近扯了衣袖的一角替他擦了擦。
幽白倒是一副隐晦不能言明的表情,似乎事情十分严重,这让夭七七心头更加一揪,木鱼作响。
眼看着天色有些毒辣,不知道是不是天上的那位仙君看着这无生幽堺不顺眼,太阳使劲儿炙烤,散落的光芒十分的刺眼。
刚想要开口询问些什么,奈何幽白牵着夭七七的手,一直走着,太阳炙的生疼,他的手心却没有出一丝的汗。
后山处,满山的冰凌花开的正盛,幽白弯身摘取了一叶化了块冰粒糖含在口中。
此时,他整个人好像才完全的让自己放松下来。
夭七七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脊,等待他的开口。
“小时父亲总是经常埋在书房中,我每每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藏在他的书中。如此,他见了有时说上一句“顽皮”有时能陪我玩上一时,记得一日他很是开心少有的陪我玩上了半日。从那之后,他好像不那么忙了只要我去,他总是不厌其烦的给我讲些我听不懂的东西……”
夭七七听着看着他好像是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时候我不明白,不过从他的话语中大致了解这个叫做‘一方天地’的东西是个很厉害的东西,是个能让他开心的东西,是个能让他反复讲给我听的东西。”
“虽然那时候,我听着听着总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听的多了睡梦中好像也觉的他在说个不停。”
“我反手拍着父亲的腿,告诉他我困的不行了,他这才笑笑摸摸我的头,自嘲一般说着,“看,我这是又兴奋过头了。”
“记忆中这些模模糊糊但又好像清清楚楚。”
“直到有一天,他将晴天与灰天交于我,并交代日后找到可以相守的女子可以此作为聘礼……”
话到此处,便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眼眸之间似清明莹润。
太阳的余光一角射将下来,夭七七亦是觉得眼睛有些生疼发紧。
手指捏了捏发紧的眉头,“聘礼?”
这爹真是未雨绸缪,筹谋的甚是长远。
幽白伸手揉了揉她那褶皱的眉心,“放心,他无事。只是体内的血脉与灵物融为了一体,休戚与共。若不是那猪头荣煮了他这么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