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修宴眼疾手快地将快要跌倒的陆母拉住手。
“小姑娘,我姑娘是不是在这?”
陆母满含期冀地看着朵朵。
那束微薄的光似乎就像在沙漠上即将渴死的旅客碰到了一洼水。
跟着朵朵一起过来的苏队扶着蹒跚着脚步但努力加快步伐的的陆父走到朵朵面前。
在场的所有人里。
只有朵朵或许能帮这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夫妻俩了。
朵朵看着痛哭流涕的一家三口,感觉心闷闷的。
“姨姨,姐姐在。”
夫妻俩涣散的眼神慢慢聚起了光,“我就知道,我的老闺女舍不得我的。”
“爸……”飘在一旁的陆嫣然感觉心好疼。
他强硬了一辈子的父亲竟然会这般又哭又笑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闺女,你在这是不是?如果是靠近妈一点,妈肯定能感受到你的。”
陆嫣然流着泪看着手穿过自己魂体的母亲。
朵朵一把将陆嫣然拉远。
“都说了不能离他们那么近,难道你想让他们跟你去地府吗?”
陆父闻言握紧自己老妻的手。
陆母感受着冰冷的手喜极而泣。
她闺女果真在这。
殷切地看向朵朵,“小姑娘,没关系的,让我碰我姑娘,我陪着我姑娘。”
陆父颔首,“我陪着就行了。”
低头看向自己发丝已经花白的老妻,“你享受你期待已久的独居生活。”
陆母拍开他的手,“不可能,你们父女俩在哪,我就在哪。”
虽然自己总是嫌弃会在被窝里放屁的男人和总是嚷囔着要单身至上的闺女。
但这两人都是自己的血、自己的肉。
流了会死、割掉会痛。
司空修宴看着眼里没有求生意志的两人,皱紧了眉头。
即使朵朵再厉害,也没办法救活要寻死的人。
“陆家叔婶,你们不想看着伤害陆姑娘的人如何被惩罚吗?”
陆家夫妻颔首。
“当然!”
“但是据我所知,他们家很有钱,肯定会请最好的律师帮他们辩护,最后是否能得到你们想要的处罚结果……”
司空修宴虽然没有挑明,但见识过半辈子社会险恶的夫妻俩一下子就明白了。
社会就是那么残酷。
穷人想要惩罚富人路很长、很艰难,
但富人总会想方设法地逃过法律的制裁。
陆家夫妻俩沉吟。
陆嫣然感谢地给司空修宴鞠了一躬。
朵朵也笑嘻嘻地拉着自己的哥哥。
锅锅真腻害,可以让存死之心的人重燃求生意志。
司空鎏宇拍了拍自己的小堂弟。
看来自己副总裁的位置后继有人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以后司寰大厦都会是他一个人管理。
司空修宴则陪着朵朵去她最后的归宿所在。
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后话。
“小姑娘,哪能让我见见我闺女吗?”
陆母抓着自己丈夫的手。
两人几十年的夫妻,都默契地决定等亲眼看到那歹人受到应有的责罚再去找自己的的女儿。
朵朵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太虚弱了,即使运用纸人载魂的方法也没办法保证两人不被陆嫣然的鬼气影响。
那个蜀黍有胃里有坏细胞,姨姨脑袋里也有。
她好像要食言了。
“陆姐姐,你粑粑麻麻都生病了,很严重的那种,窝没办法根治,只能让他们少受些痛苦。”
陆嫣然怔愣。
像机器人一样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头发斑白的妈妈。
陆母似乎感受到了自己女儿的目光。
慈爱地弯起嘴角。
“闺女,不要自责,我们啊,注定是一家人,你等我,我下辈子还做你的妈妈。”
陆父愕然又愧疚,自己竟然从来没有察觉到。
“是不是你的头出现什么问题了?”她总是头疼。
“和你一样啊,都被癌症光顾了,我们还真的是夫妻,那么有缘分哈哈哈。”
陆父闪烁着泪花抬起布满皱纹的手轻抚自己的老妻。
“小姑娘,既然我们也活不久了,就让我们一家人短暂地相聚一下吧。”
陆父知道自己的妻子有多疼自己这个老来女。
既然注定不能活,那就不留遗憾地走。
朵朵犹豫地抠着手指。
“氮素,泥萌暂时不见面的话,蜀黍姨姨还可以活两年的,见面了的话,就要减半了。”
“够了。”陆父嘴角上扬。
他回去之后就将家里的房子变卖。
留下一年的生活费,其余地都用来告那个畜生。
最后他们一家重新在地府相聚。
陆嫣然犹豫了下,看向自己母亲期盼的眼神。
一咬牙,“朵朵,听我爸妈的吧。”
朵朵仰着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她该怎么办?
司空修宴蹲下来将朵朵揽入怀里,“会伤害你吗?”
朵朵摇摇头。
决定是他们做的,后果他们也愿意承担。
无因果所言。
无害人性命之嫌。
“那帮她们吧。”司空修宴摸了摸她细软的头发,他总感觉自己的妹妹是来平现实里的很多不平事。
于是朵朵将乾坤袋里的黄纸拿出来,咔咔地剪出一个胖呼呼的小纸人。
“苏蜀黍,能找个房间吗?”
苏队点点头。
现在的朵朵有那位赋予的权利,现在这个警局所有的资源她都能用。
之于这件事的特殊性,苏队将监控给关了。
“闺女!”
陆家夫妻抱着纸片人痛哭。
朵朵看着诉说伤痛的一家团圆的情景,默默地走出房间。
“怎么了?”
等在门口发司空修宴将闷闷不乐的朵朵抱起来。
“锅锅,你一定安全的,不能将亮晶晶摘下来好吗?”朵朵紧紧地攥着挂在他脖子上的灵芝石。
司空修宴低头看着急切寻求承诺的朵朵,大概猜到她惊慌失措的原因。
“好,哥哥不摘。”
为了安抚她,司空修宴带着她将自己小的时候逛过的警局地点都逛了个遍。
“爸爸在这,我们去找爸爸吃饭好不好?”
司空修宴走到了隔壁的文物保护中心,想着让她见见自己的老爹。
她或许会更加的安心。
朵朵看向厚重的大门,点点头。
她喜欢这里的气息。
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
“梅叔,我爸有空吗?”司空修宴登记好之后一路顺畅地找到了自己小时候经常来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