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一愣,掰着手指认真数:“一个,二个,有五个,都是傻子打的,那丫头人傻傻的,力气倒是不小,打起人来,又没个轻重。”
担架上的王傻子听到这话,转过头看向村长,还扬起拳头,威胁他:“打你——”
村长是既无奈又头痛:“没大没小,连长辈都打。”
许佳佳盯着王傻子看了几秒,才收回视线:“村长对她似乎很纵容,她父母呢?不管吗?”
村长轻叹一口气,跟许佳佳说起王傻子的事来:“几年前,我们村来了内奸,她父母为了拿到内奸的电台,被内奸杀死了。
她们是为公牺牲,公社有补偿,那一年,王好受了刺激,人时而傻时而清醒。
公社的人经常来村走访,不纵容不行啊。”
说完,村长又怕许佳佳不知道王好是谁,他指着跟尸体一起躺在担架上的人。
那丫头躺着还不老实,时而转头瞪他,时而扬拳头威胁,嘴巴碎碎念着,也没人听到她在哔哔什么。
许佳佳了然,她就说村长挺纵容那丫头,原来公社一直在关注她。
“王好为啥要打他们?”
村长一顿,眼神飘忽,心虚道:“她是傻子,打人还需要理由吗?
看人不爽,就给人来一拳,她是公社罩着的人,又是个傻子,谁敢跟她计较?”
许佳佳知道村长没说真话,她冷着脸,语气冷厉:“村长,我问的,全是跟案情有关,你若知情不报,一样会构成犯罪!”
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吓得村长腿一软,差点瘫软在地上,他抹了下额头上的汗水,颤颤巍巍地跟在许佳佳身后:“许公安,那些人眼神不正,爱,爱说黄段子,才,才被打的。”
许佳佳嗤笑:“你觉得以王好的智商,能听懂黄段子?”
村长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在聪明人面前,当真是不能有一丝隐瞒,他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是,是那些人对人动手动脚,傻子看不惯,就把人打了。”
许佳佳停下脚步,直言道:“一个村才多大?竟然有这么多好色之徒,你这个村长的能力,真让人堪忧啊?”
村长后悔太放纵那些人,他低着头,不敢多话。
走到一半。
担架上的王好突然想起什么,她一个翻身,抓住担架边缘,从上面跳下来,把抬担架的两个男同事吓得齐齐变了脸色。
有一个脾气比较暴躁,他直接朝王好开炮:“你是疯子吗?要下来,也不说一声,万一摔伤了,又得是我们负责!”
另一个看出了王好的不对劲:“算了,你跟她说再多,也没用。”
王好朝两人呲牙一笑,拔腿就要往山上跑,许佳佳眼疾手快地抓住她:“你要去哪?”
面对许佳佳时,她的脑子似乎要清醒一些:“野鸡,野鸡没拿。”
许佳佳板着脸:“之前我怎么说的?”
王好一脸迷茫地看着许佳佳:“什么东西?”
许佳佳戳了戳她的肩膀:“不许去深山。”
想到那半边没吃完的野鸡,王好舔了舔舌头,委屈巴巴地看着许佳佳:“野鸡。”
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像一条毛绒绒的小狗,许佳佳心一软,承诺道:“明天给你送一只过来,行吗?”
只要有鸡吃,让王好干啥都成,她嘻嘻一笑:“可以——”
安抚好王好,许佳佳又看向村长:“你集合几个人上山把那头野猪抬下去,路上我记了记号,很容易找。”
村长眼睛倏地亮了,妈呀,那可是野猪啊,一头少说也有两百多斤,像他们这种生活在最底层的农民,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次肉。
村长越想越激动:“好,好,我马上安排人。”
给村里人野猪可以,但许佳佳不是圣母,并不会每个人都给:“被王好打伤的那五户人,不能给。”
村长干脆点头:“好——”
反正那五户中,不包括他就行。
……
尸体摆在池塘边。
村民想来看热闹,全被村长挡了去:“去去去,滚远点,谁敢留在这里,别想分野猪。”
跟看热闹相比,吃肉更重要。
围观的村民立马撤回。
没人围着。
法医立马进行尸检。
死者下体里面残留着凶手的精液。
一系列检查下来,死者是被凶手先奸后杀。
法医的任务完成,许佳佳立刻让村长将王好打伤的五个人叫来。
大队办公室被许佳佳拿来当临时审讯室。
她一身正气,气场很足。
哪怕没有穿制服,也能让一向在村子里嚣张跋扈、作威作福的支书儿子吓到腿软:“公,公安同志,不,不是我,我,我什么也没干,你们,你们抓人,是要讲究证据的,不能乱抓啊!”
许佳佳看着吓尿裤的男人,眼里毫无波澜:“五天前的晚上八点,你在哪?”
这可是关乎生死大事,男人哪敢撒谎,他哆哆嗦嗦道:“我,我在,罗,罗寡妇家,我,我不是凶手。”
许佳佳低头看着手里的资料,冷冷问道:“你已结婚,却跟寡妇搞一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男人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安同志,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许佳佳没搭理他,她又让黄颖把罗寡妇叫来。
罗寡妇看到男人吓成熊样,就知道他们两人的事已败落,她聪明的很,很快将所有责任推到男人身上:“公安同志,是他强迫我的,我不愿意,他就给我安排最累的活儿。
我是个女人,还是个寡妇,我不同意,累死都没人可怜我。”
说着说着,罗寡妇想起她悲惨的生活,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肠寸断,那种悲伤和无助,如同浓雾笼罩心间。
男人差点气炸,这个贱人竟然背刺他:“放你娘的狗屁,当初明明是你找上老子说你身体不好,让老子给你安排轻松一点的活。
你他妈的,老子看在你是寡妇的份上,给你安排轻松活。
是你。
是你没男人,骚的没边儿,主动勾引老子。
你他妈的,是不是哭几声,掉几滴猫尿就有理了。
许公安,这个我也会。”
为了给自己伸冤,男人也不怕许佳佳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罗寡妇哭得那个惊天动地。
他哭声一出,天空好像笼罩着一层黑雾,仿佛马上要下雨一般。
“嗷呜嗷呜……啊啊啊……许公安,我不干净了。
她侵犯我,还说我不从了她,就把我不穿内裤的事告诉其他人……
许公安,你要给我做主啊!”
罗寡妇被男人的骚操作惊傻了:“……”
要不要这么拼啊?
不对。
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她得把责任推到对方身上。
只是还没想好对策,许佳佳就开口了:“闭嘴,吵死了!”
男人一秒收住眼泪,他眼巴巴地看着许佳佳:“许公安,我们俩搞在一起,真的是她先勾引我。
她一个女人都主动送上门来了,我要是拒绝,还是男人吗?
你说是不是?”
许佳佳抓起桌上的旧报纸砸到男人身上:“闭嘴,听不懂人话吗?”
男人吓得一个哆嗦:“我不说了,不说了。”
教训完男人,许佳佳又看向罗寡妇,冷冷问道:“五天前的晚上八点,你在哪?”
罗寡妇家里没有时钟,不知道晚上八点是什么时候,但她很清楚的记得那天晚上,他们两个一整晚都在一起。
“我们,我们在一起。”
许佳佳故意问道:“在一起干什么?”
许佳佳问的太直白,罗寡妇羞的脸都红了:“在,在床上做那档子事?”
许佳佳面不改色继续问:“做到几点?还是说,你们两个一整晚都在一起?”
罗寡妇垂下头:“一整晚。”
审问到一半。
许佳佳来到男人面前:“脱衣服给我看看。”
男人被许佳佳的要求吓到了,他结巴道:“你,你要干嘛?”
那架势,好像谁要占他便宜似的!
一根烂黄瓜而已,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许佳佳皱眉:“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撕?”
男人很喜欢他身上的衣服,撕烂还得买新的,他最近没票:“我脱,我脱。”
男人颤颤巍巍脱掉衣服。
露出他黝黑的皮肤。
但胸口处,有好几道抓痕。
新的旧的,交织在一起。
罗寡妇看得火冒三丈:“你,你不是说你很久没跟你媳妇做那档子事了吗?腋下这道痕迹,是怎么来的?”
男人梗着脖子说道:“关你屁事!这是我们俩夫妻的事,你管的着吗?”
罗寡妇感觉自己被骗了,若不是这个死男人说他对他媳妇提不起性趣,他很久没那个了,她也不会勾引他。
“骗子,你个死骗子,我要跟你绝交。”
男人也被罗寡妇伤了心,他梗着脖子,大声道:“随便你,只希望你别后悔。”
既然乱了。
就让浑水更乱一些吧。
许佳佳让黄颖去喊男人媳妇过来。
很快。
一个穿着朴素,脸色苍白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她长相很普通,但眼神温柔。
“许公安——”
许佳佳指着男人腋下的抓痕问道:“这是你抓的?”
许佳佳之所以问这些,是因为死者指甲断了。
她推测,可能是凶手对死者做那事时,死者发起反抗,在男人身上留下了痕迹。
所以她才要查,谁身上有抓痕。
只是,被审问的这个男人,很不干净。
男人媳妇扫了下他腋下的抓痕,淡淡开口:“不是我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