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怎样的相遇。
新春伊始,从疫情爆发到现如今已经过去了三年。虽然国家没有正式宣布疫情全面解放,但是外出务工返乡、学生放假都已经大面积得到准许了。
元怡去年研究生刚毕业,因为种种原因还没来得及定下工作的她提前回了老家。年前几天她都很忙,手里有n个待解决的阶段性工作以及她需要考虑就业问题。
年三十雨蒙蒙的,空气里凝结着散不开的寒凉之气,实在算不上好天气。
她长期伏案桌前,颈椎多少有些问题,本来约好针灸的老中医准备去看看,没想到一推再推这到了新年也没来得及去看。
早上因为骨节隐隐作痛,睡得不安稳,起的早但是家里没什么需要忙的,后来迷迷糊糊硬是睡到九点。
下楼时老爸老妈已经在忙活年夜饭的材料,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姐在外地从事医学,现在还没到家,大概就能赶上今天的年夜饭?
老弟早年辍学,辗转开过几家餐饮店,疫情原因生意惨淡,现在又开着一家早餐店摸索着。
“爸,光光呢.......啊伯伯、伯母好。”
院子里老爸和伯伯在清洗着今晚要用到的食材,老妈和伯母在一旁择菜。
闻言,伯母抬头看着她笑眯眯,“怎么不多睡会,你哥你嫂子啊都还在睡呢。”
“昨晚是不是又晚睡了?”,不难听出老妈声音里的不满。
老家是自己建起来的三层小别院,说不上大,但实打实能住的温馨和舒坦。
伯伯和伯母一家就在隔壁,墙与墙一堵之隔。后来前院的一块空地打通了,就院子衔接在一起,地方宽敞了不少。
元怡想撇嘴,嘟囔句,“没办法啊,年轻人哪有能早睡的........”,复又说,“伯母,你不用拿哥和嫂子做范例,老妈照样念我——不过我们光光去哪了?”
光光是家里养的一条宠物狗,中华田园犬,体型不大,棕黑色的,倒像一头熊的颜色。
几个大人也四顾环视了一圈。
老爸先开口,“应该被你隔壁姑丈儿子的狗拐着去玩了。”
吃了早餐,元怡看暂时还不需要帮忙,换了鞋子就推门准备去隔壁看看光光在不在。
老家这边的人都和善,倒不怕狗丢了。
隔壁是个大家庭来的。
住了起码五口人,房子也大,建的时候就考虑了每家人的分配。大家长徐辉民底下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按照辈分,元怡是要喊叔伯和姑姑的名称的。
大的有精美雕花的老式栅门敞的大大,没有关闭,元怡走进去的时候静悄悄的,
还没进正门,元怡先提高声音喊了句:“有人吗?”
院子里的花开的漂亮,花草之间也井井有序,看来经常有人修理的。前门大院都挂了红灯笼,很有大家族的那种传统做派。花圃四处和院子里的亭子又挂满了小彩灯,这样看也不会与这座老房子有什么冲突,倒挺新颖的。
元怡嘀咕,“奇了怪,怎么这么爱玩了.......”
突然顿住,视线里多了一辆复古的摩托机车,黑色,机身算不上多大型,但很酷。就停放在院子边边的一块空地,元怡心道,怪好看的。
转了这个稍大的庭院,元怡准备返回了,里面都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响,倒让她后知后觉生出了几分随意闯进来的不礼貌感。
她刚准备走,祠堂式的推拉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的人是徐家现在的财管人,徐老爷子的大女儿——徐荭
元怡礼貌点头打招呼,“荭姑好。”
“诶......”,对方明显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你——是元家阿怡么?”
元怡点点头,笑的腼腆。
荭姑啊呀一声,“真的许久都没见过你了,有两年了吧.......”
接下来的十分钟元怡被抓着好好询问了一番,直到问明来意,荭姑想了想继而道,“可能是,应该被我那臭儿子拉着狗子去店里了,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元怡:“好。”
“要不要进来吃包子?荭姑早上刚包的。”
元怡实在是顶不住了,她的毕生所学都用在了刚刚应对热情的长辈身上了,刚要摇头拒绝又被不由分说的荭姑拉着进去了,人还在一边絮絮叨叨,
“别不好意思,家里现在还没来人,就老爷子和耿古在家,估计也都还在睡呢。”
元怡听闻一愣,脑子正想着什么,嘴里轻轻喃出声,“耿......”
荭姑不经意答,“对徐耿啊,你忘了?你河伯的大儿子。”
元怡表情有一瞬迷散,像是想到了什么,清明的脑子里略略隐现出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