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夜,元怡一夜好眠,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睡得也沉。
起床后才发现天气晴了,冬日的暖阳高高悬挂在上方,洒下的阳光爬满了万物。
洗漱完元怡顺便在阳台打理老妈养的那些花卉和多肉,大学选课的时候有一门关于植物学的,元怡不仅了解了更多品种的花草,此外她还从简单的修剪打理中得到了难得的平和清静。
二楼阳台装了全景有框的透明窗,但没法隔音,隔壁一直都持续不断的传来交谈欢笑声,本挺正常的,把元怡从倾心植物的宁静美好中唤出来的是小孩子的哭声。
元怡放下手上的喷壶,直起身仿似不经意的看过去,院子里站了好些个年长的,中间围了几个小孩看不见表情,但听着哭声哭的像是气都要断了。
进入元怡视线并迅速被她锁定的是一个背影,他背对着她,金色的阳光投映在他的身上,挺拔的身形像棵坚毅的松柏,标准的站姿又尤如磐石一样坚定稳固。阳光的存在更为他增添了许多亮色,让人无法挪开眼。
元怡仿似置身于一片他人无法进入的神秘领域,周围突然变得寂寥无声,所有的物体轮廓变得模糊朦胧,就只有那一道背景清晰尤存。
“别闹了——都说了你耿哥哥有事,他的摩托不载人,去找你爸!”
元怡这次清楚的看见了哭的正悲恸的小孩因被拍了一掌,只得委屈的憋回眼泪。
收回视线,元怡无声的笑了笑。
读研时元怡参加过一个国际课题研究,没有任何经验和成就,完全凭借一腔热情和敢闯敢试的劲头,为此她差不多愁白了头掉光了发,后来在导师的帮助下才渐渐上手。
下午她特意去探望了一番,导师是教授级别,年过花甲也马上要退休了。
元怡上学那会蠢兮兮的,同班里绝对算不上聪明,但好在刻苦勤奋又好学愿求知,导师就喜欢这种学生。
差不多饭点元怡就辞别了,回家时坐了一趟地铁,在3号线下她准备先走一圈再打车回去。
年初一晚很热闹,各大商铺店面都拉灯营业了,华灯初上,繁华的商业街挤满了来往的人群。
元怡上学时在首都,但毕业后她没有考虑过留在那边工作,原因无他,她不想一直待在那,感觉融不进去。
那是高发达和快节奏的精英城市,可是不留下她这么多年的坚持又成了什么。
很多事情都没有按计划走,她突然觉得很无措。
打车到家后已经九点了,家里空无一人,刚要打电话询问,姐姐的电话就过来了,
“你在哪呢,到家了吗?”,元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莫名的......亢奋?
“刚到,怎么了?”
元凝:“那你赶紧过隔壁来一趟,顺便去柜子里挑两瓶酒过来,快点!”
元怡觉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照吩咐拿了酒过去,她刚进院子就已经听见楼下大堂厅的声音了。她下意识一震,完了看这情况人还不少。
果然,她跨进门槛时,宽敞的堂厅坐了起码二十来个人,大人小孩齐全,就连她爸妈都在,她细细环视了一圈,紧张的心稍缓了一点,觥筹交错,屋子里的酒香味浓厚,宴饮欢畅的极致,似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程度不一的醉意,热闹的不像话。
元怡走过去对着各位叔伯姑母努力分辨纷纷喊了一遍。
因为中途突然出现,免不了被当成万众瞩目,面对各位长辈的询问可谓是脸都笑僵了,这可说比在演讲会前发表演讲还要恐怖的事情。
好不容易坐下来,元怡还没来得及问旁边的元凝怎么回事,又被一群小孩子围着叽叽喳喳,派了几个小红包,小孩又纷纷开开心心的跑开了。
元怡长呼一口气,“姐你又喝了多少?脸红成这样。”
“神经,腮红打多了.......”,没等她接话,她姐继续道:“瞧见没,这就是长辈局,赶紧看看你爸妈那上头的样子,刚大哥就被伯母他们安排出去了,下一个马上轮到你信不信!”
元怡听的一头雾水,但不难听出她姐话里的幸灾乐祸。
“小怡,你还记得焱篱吗?”说的正火热的荭姑突然转头来问她。
“呃........”
元怡这一顿可不得了,
“对啊!小时候你们还一块去看过电影,那个老电影院没拆时你们最喜欢去了,”
“那小子小时候还总喊着要找你玩捉迷藏的?”
这先后开口的是徐辉民老爷子的二女儿徐海亭和二儿媳妇孙桢。
“没事,你们都多少年没见了不记得正常,那小子一会就回来你们见见多联系联系是不是年轻人?”
这一下元怡再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是傻子了,几位长辈都带着慈爱和揶揄的神情。
元怡只得尴尬的点头,等没人注意时和她姐对视一眼,只想立马消失。
她姐还止不住笑她:“叫你不上点心谈恋爱,等着被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