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徐耿的询问,校方才给元怡安排到了学校里唯一的一间有投影的教室。
学生不多,拢共三十来个,每个都是瘦瘦小小、面色偏黄的状态,看上去营养不够的样子。身上除了那些洗到发白发皱的旧色衣服,唯一比较新的就是他们脖子系的很整齐的红领巾,上面没什么多余的皱痕,看起来保管的很好很用心。
元怡照着组织单位的意思,做了几个常规的主题,关于安全、普及教育、性启蒙及如何学会保护自己的内容。考虑到听课的是小学生,她ppt做得就比较简单有趣,但内容还是很精炼的。
看着孩子们端端正正的坐姿还有对上他们极度渴求知识的眼睛,还有就是对用大电脑上课的新奇,元怡比之前半个月带高中生更多了几分紧张感。
这种感觉更多来自一种责任,来自这些童真眼睛的期待。
元怡说不上好与不好,她自己从开始到渐渐进入状态,自己都没察觉到心情的转换。
而徐耿环臂抱于胸前站在后门比较边的位置,元怡很投入,脸上也约莫显露了几分快乐,很浅,说不定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一连讲了两个多小时,元怡讲得嘴巴都干了,喝了水也不管用,但是她不觉得疲惫,很有意思。这些孩子大都胆怯,不敢主动怕出丑,但看见老师很有耐心的一遍一遍鼓励他们时,后来一个接着一个学会主动提问了。
一直到中午,元怡好不容易被徐耿解救出来,让她去吃饭。
她看见桌子上摆好的几碟菜,量不多,但种类很多,很明显是从大碗里特意分出来的。边上还放了一个搪瓷杯,蓝边白色那种经典老款式,里面是胖大海泡的水。
元怡有些怔愣,她从窗户看出去,还能看见远远外边院子逗那群孩子的徐耿,他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做了个动作,撅起嘴巴像鸟儿一样啾啾啾的,逗得一群小孩哈哈大笑。
刚刚要不是他过去,元怡还被这群热情的学生缠着呢。
下午进行了一些收尾工作,大家准备结束返程了。
雨几乎下了一天,整片天空黑鸦鸦的。在学校逗留到超过回程预期时间,雨势不见小反而加大。大家都不再停,准备上路。
来时一车五个人,回的时候就剩徐耿和元怡一辆车,其他人和贺合他们下一趟要去别的地方不返回。看着徐徐倒退的图标和道路,元怡竟生出几分不舍来,可怕。她只待了两天不到。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的,要从一件事里或一种刚适应进去的状态里突然退出来,必定会有很多思绪产生,对元怡这个不是很理性的人来说反正一定会。但那有怎么样呢,这些心绪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新鲜事物的出现渐渐淡化的。
要是让她直接留下来,元怡也未必能那么决绝肯定做决定,所以感念的到底是什么呢,是状态,是这件事,还是人。
“怎么不说话?”徐耿随性的声线突然响起。
元怡看他,跟没事人一样,仍散着那种淡淡的懒散和精神,这人一定是个理性的。
“你经常做一些这样的活动吗?”
“不多,之前第一次是队里组织带着的。那会觉得这很有意义,后来就顺延下来了,加上我今年有假,闲不住。”
徐耿直视前边观察着路况,元怡看着他,较之之前,他的头发似乎长了一点,但仍是寸头,短短的鬓发也显得很精神,他......真的很简单就能获得快乐。
元怡认知里,男孩子、男生、男人,她接触到的,没有徐耿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