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雨,庞伯庞姨在房内午休,元怡和徐耿一人一张小板凳在院内凉亭乘凉,听风看雨。
“你坐里面点,小心淋雨。”
徐耿手里头拧着竹篓的编绳还不忘抬头看元怡。
元怡背对着他,心道,她还真想出去淋一淋多畅快啊,要不古人会说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谁怕呢?
谁怕啊。
心里这么想,元怡嘴上可不说出来,因为徐耿是个很较真很注重健康的人。
她敷衍的好好好,身体是没有挪一点。
直到元怡臀底坐的小板凳突然受到很强的拉扯力,她被吓得往后仰,徐耿就在后面撑着她,才不至于倒下去。
“你干嘛啊!”
“谁说了好好好还不挪进来的,你可真够不听话,很有反骨啊”
元怡哼哼嗤嗤,视线终于落在了徐耿手上脚边的东西,“你这个都会,编这些很简单吗?”
“还行,主要是修牢固点,你看啊。”
说着徐耿上手折几个动作给她看。
“我之前在部队时旧营房新修,就搬到后勤部跟一群大爷住一块,晚晚他们都做手工,跟着看久了就会了。”
“做手工啊?”
“听他们说是年轻时在别地方学的,也是门手艺来的,当时一家子男女老少都做,都靠这些吃饭。”
元怡应声了然点头,也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虽然国家推行改革开放,但发展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不是改了革立马就有成效,不可能立竿见影,那会真正有单位有固定工作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些学手艺守着地的贫苦农民。
晚上村里有搭台子做戏,这是一年一度为庆丰收,感谢天地福泽而唱的戏。当然也算是还愿并祈求来年秋获的寄托。
庞姨早早煮了饭让他们吃了好去凑热闹,还特意给元怡买了一袋瓜子让她带上。
要不是徐耿推说他们就是去溜达一圈看看,庞姨还让他们把凳子搬去。
他们只说去逛一圈走走就行,便不拿凳子了。
戏台子搭好了,唱戏的登台便入了戏。
元怡站着看了有一会就跟徐耿沿着河岸边走。
“徐耿,你说说看,我最喜欢什么天气。”
徐耿想了一会才答:“现在这种天气?秋天?”
“不是,秋天像离别,虽然说现在天气温度很宜人,但不是秋天。”
“那春天?春天像新生,万物生长,寓意也很好。”
见元怡默默看着他摇头,徐耿小声发出疑惑:“又猜错了?”
“不就那四个嘛,是冬天啦。”
元怡真的向往冬天,更期盼冬天的到来。
徐耿问:“这是为什么?”
“你猜。”元怡卖了个关子。
徐耿想让她直接说,他不猜了,因为他总会答错。
傻子,因为冬天我们相遇了啊,因为冬天,你答应我在一起了。
到村里的庙里绕了一圈,燃香供上拜了拜,徐耿拉着她便往回走了,他提出自己的担忧,说眼皮突突跳,心里也惴惴的,怕发生什么。
两人原路返回,结果还没回来庞姨家,在路上就被人拦下来了,来人是村里有名的单身汉老于,他就住在庞家后头的瓦屋里。
瞧见徐耿,老于气喘吁吁的话都说不清,打哆嗦了好几句才说明白,庞伯饭后在院子里遛弯时想到田里有什么没收,黑灯瞎火的又跑了回去,什么也没带。
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腿不能动了,大概是骨折。还是庞姨喊上老于几个老熟人去找才将他背回来。
徐耿听着听着,脸色渐渐严肃慎重起来,
“现在都在院子吗?我现在回去。”
元怡感觉握着她的那只手骤然紧了紧,来不及多想多说,徐耿松开她,动作迅速抬腿就跑回去。
速度之快,让元怡和老于还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