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忘回到和睦小区车厢时,其他玩家全都还没回来。
骰子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端着一杯咖啡,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朝陆忘举了举杯子。
“下班愉快,又是你,第一位回来的乘客,需要一杯咖啡吗?”
陆忘没有理他,转身朝楼上走去。
“嗯,看来,我们这位有钱的乘客已经发现了一些端倪。”
骰子人说着,高高举起咖啡杯,朝脑袋顶的骰子洞里倒了进去。
真醇,真香。
A310房门前,陆忘踢开不知被谁丢在走廊挡路的垃圾袋,拿出门卡刷开了门。
里面,夏离跟两个孩子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回来啦,今天一天的工作怎么样?”夏离起身相迎,帮陆忘拿出拖鞋。
“你不是都知道吗?”
“我认为我应该是个喜欢体验扮演乐趣的诡。”
夏离提起陆忘换下的鞋放进鞋柜,伸头往走廊看了看,关闭房门。
回过头的时候,陆忘已经坐到了沙发上。
两个婴儿乖巧地爬到一边,给“爸爸”让出位置。
猛然一看,好一幅父慈子孝的和睦画面。
夏离再坐过去,画面就更温馨美满了。
只是一家四口都顶着同一副冰冷表情。
“他知道我的名字会不会是因为在现实中看到过,毕竟我被网暴了那么多天。”
夏离端起茶几上的水壶,倒出一杯水给陆忘。
陆忘喝下一口:“他当时的表情和语气,并不像是一个在网络上看到我的人,那种感觉像是挑衅。”
“枭?”
“只有这个可能,他跟黄发女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故意接触我,也许都是枭的人,可是他太淡然了,我还从来没见过面对死亡那么淡然的人。”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讲,枭全都是疯子。”
两个婴儿忽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他们面朝天躺在沙发上,四肢晃悠着,好像有看不见的人在逗他们。
但其实,那是兴奋的表现。
陆忘和夏离四目相对,脸上都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笑意。
枭的那些人,还真是有意思啊!
休息了一会,晚上八点,敲门声响起。
是下了班的张道人,以及留下来陪他加班的蝉冥回来了。
“咦,什么味?”张道人进门就捂住鼻子。
下一眼,他就在茶几上找到了臭味的源头。
“臭豆腐?这里怎么会有臭豆腐?!”
陆忘坐在沙发上捂着肚子说:“先别说臭豆腐的事,你们会做饭吗?”
“我去煮碗面吧。”蝉冥说着走进厨房。
“我也要,多放葱花!”张道人走到沙发前,挨着陆忘坐了下来。
陆忘往旁边挪了挪。
客厅里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道长,你能帮我孩子换一下尿片吗?”
“好……好。”
张道人尴尬地又站起身,按照夏离的指引走进房间,取了两个大号的尿片出来。
回来后绕到沙发另一端,提起婴儿的脚开始换尿片。
他弓着身子,换得全神贯注。
两个小家伙倒是很不老实。
女孩死活不肯配合,男孩被扯掉湿尿片的时候,忽然两腿一张,对着张道人的脸就滋了一泡。
“哎哟我去,好味!我的眼睛,啊呀呀!”
张道人鬼喊鬼叫着冲向了洗脸台。
陆忘看向夏离,夏离点点头,跟着过去,递出一张毛巾给张道人。
“小孩是这样的,辛苦了。”
“没事没事,我都理解的。”
张道人擦干净脸,回到客厅继续,好不容易换完尿片,两个婴孩突然抱住张道人的手不放,哇的一声就哭了。
哭声嘹亮,响彻整个大厅。
声音扩散到外面,隔壁邻居咚咚咚敲响了墙壁。
可是,隔壁没有人啊……
“快哄孩子!”陆忘用近乎命令的口吻说道。
张道人来不及多想,嘴里发出“哦哦哦”的声音,抱起孩子就哄了起来。
然而——
咚咚咚!
墙壁另一边的不知什么东西耐心耗尽,敲击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
一声一声,震得整面墙都在抖动。
墙皮下,渐渐融起一个人的轮廓,越来越明显。
似乎,那里面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正要出来!
可是两个孩子不管怎么哄都不肯停,哭声尖锐而刺耳。
每一声都像是在招惹着墙里的东西。
“这这这哄不住啊。”张道人慌张看向夏离,“要不让孩子他妈……”
夏离嗖的一下钻进了房间,居然跑了!
事情发展得太过突然,令张道人直接大脑宕机。
啊,孩子妈跑了,怎么办?要不交给孩子爸?
“他们应该是饿了!”陆忘一语惊醒张道人。
“哦哦哦!”张道人抓住衣领一扯,将两个孩子递到胸口,这才想起,自己是男的,也没有奶啊!
然而胸口一痛,两个婴儿已经自动咬了上来。
孩子们倒是不哭了,不知什么东西的敲墙声也停止了。
只是张道人胸前被吸得红温了。
“哎呀疼!疼疼疼!”
剧痛的同时,张道人发现自己还掉精神值,吓得连忙拔开一张嘴!
婴儿嘴里没东西,立马嚎啕大哭,比刚才更激烈。
沉闷有力的敲击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墙纸裂开,灰尘簌簌落下,一张惨白的脸透过裂缝,看了过来……
“喝喝喝,快喝吧!”张道人将婴儿又按回胸上。
现在的他仿佛英勇赴死的战士,为了陆忘一家子地岁月静好,豁出去了!
胸口一阵一阵剧痛,眼看着精神值掉得比开空调时的电表一样快,张道人眼睛下挂出了长长两行泪。
好在夏离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捆胶带说:“总算找到了,我还以为没有呢!”
说完她慢悠悠地走到那面墙前,拿胶带把裂缝都粘了回去。
“好了,宝宝给我吧。”
小孩回到夏离怀中,顿时安静如鸡,墙面也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似乎不会再有事了,张道人吐出一口浊气,虚弱地倒进沙发里。
他看着自己红肿受伤的前胸,鼻子有些发酸。
这时候,蝉冥端着一碗面出来,恰好看到依旧温馨的一家人,以及仿佛刚从桑拿池里爬出来的张道人。
张道人整片胸被两个孩子吸出了c罩杯,看着颇为壮观。
“嗯?老张,你的胸怎么了?”
道长脸红到脖子根,赶紧拉起衣领,抢过蝉冥手里的面条,埋头大吃。
蝉冥又回到厨房端出来两碗面,分别递给陆忘和夏离。
他自己不吃,只是倒了一杯水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几人吃。
“你不饿吗?”陆忘问。
“不饿,我晚些回去自己煮。”
“好,趁现在大家都在,我也正好说件事。”陆忘抬手一指房间,夏离抱起孩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