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栏杆处,祁臣看着程洛川的动静,眼神散漫,问一句:“那几个人女人,他认识?”
这家清吧他闲得无聊开的。
祁家不差钱,父母尚未退休,管着公司,他倒也不急,当个随心纨绔,风流自在。
身边都是朋友,此刻笑着说道:“陆昔年我认识,旁边那位,不出意外就是沈家进了娱乐圈的小姑娘。”
“另外三个黑衣服的,助手保镖吧。”
都是圈里人,有往来交集正常无比。
陆昔年跟沈家的独苗苗千金关系可好,这不是秘密。
程洛川也进了娱乐圈当导演,认识她这件事不奇怪。
祁臣问道:“怎么一回事?”
朋友摆手说道:“还不就是那样,老程追女人,只不过手段下流了点,对方避之不及,这不他又上赶着凑到人家跟前。”
祁臣难得来了点兴致。
“走,去看看。”
店里人虽不多,可又不是没人,贺佳颂不欲看着沈朝颜跟程洛川争吵,免得被人发现。
于是,贺佳颂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快走吧,小心被人拍到,别跟程洛川吵下去。”
手往她腹部摸了一下。
贺佳颂意思明显:肚子不是不舒服吗,还有心思跟人吵架呢。
沈朝颜咬着唇:“不要摸我肚子。”
浑身散发冷冽酒气,声音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贺佳颂无奈,给一个眼神陆昔年和保镖。
程洛川上前一步,喉结微滚,沉下声音说道:“我送你回去。”
沈朝颜靠在陆昔年身上,指着他:“谁需要你送,针对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假惺惺给谁看。”
程洛川知道她身边的人。
看一眼全副武装的贺佳颂,他没打算遮掩,皱眉道:“只要你跟我开口,角色还是你的。”
陆昔年看不惯他这幅嘴脸,人累了,说道:“程洛川你戏不用这么多,制片方早就联系楚菀了,你遛两方人,不觉得无耻吗?”
程洛川没理她,只说道:“沈朝颜,过来。”
“我送你回去。”
沈朝颜难受得厉害,不打算跟他纠缠,也没心力跟他纠缠,听着程洛川的声音就觉得烦。
这会儿没力气,肚子空荡荡酗酒,仿佛有团火在五脏六腑灼烧,异常难忍,沈朝颜不清醒,却也清醒地知道自己没力气砍了程洛川。
她声音有点低:“走、走吧。”
不用她说,贺佳颂恨不得自己一个人直接拖她走人。
不用陆昔年。
她一个人可以搞定。
“我说,沈朝颜,你过来。”程洛川双手插在口袋,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声音含上戾气。
他本就不是纯善的人。
出身程家,从小到大想要什么都有。
进娱乐圈当个导演,自荐枕席的女人不少,偏沈朝颜一根筋,视他如无物。
在她面前已够隐忍,可她仿佛看不到,程洛川难免露出三分掠夺本性,想要的东西,想要的人,只要他想,他不仅要得到,还要对方心甘情愿跟了他。
他想上前。
陆昔年身旁保镖不是吃素,冷声出手阻止:“程先生请止步。”
气氛霎时间冷下来。
“洛川,无端在女士面前疾言厉色,未免太失分寸。”
祁臣面容阴柔,墨色长眉,桃花眼,寡淡薄唇,声音却很低沉磁性,极富辨识度。
程洛川一摁眉心。
自然知道自己过于急切。
保镖挡着,无法上前,止住脚步。
贺佳颂抬眼,看过去。
隔着一层墨镜,视线落在跟程洛川一样同色系黑衬衫男人身上,一如既往地从容自如。
陆昔年烦他烦得不行:“你非要阻拦,有意思吗?”
“能不能让让路,别让你的人挡着,好狗不挡道,当然我说的是你,这么没眼力见。”
陆昔年怕沈朝颜一口吐她身上。
她是不介意程洛川送沈朝颜,最好路上吐他一身。
不对。
还是挺介意的。
这人已经不装了,明着说想上床。
万一沈朝颜羊入虎口。
祁臣极有风度劝道:“说得没错,那位小姐看上去状况不是很好,洛川,知趣点,别再纠缠。”
半晌,程洛川拧着眉抬手,保镖识趣地让开。
陆昔年说道:“佳颂,我们走。”
祁臣脸色骤变。
“等会儿,这位小姐,你刚才喊谁?”
陆昔年:“?”
男人眼神缓缓锁定捂得严严实实的贺佳颂。
似乎在确认。
几秒后,祁臣微笑道:“看来现在不能让你们那么快走了。”
陆昔年:“!”
这俩男人脑子没病吧。
贺佳颂心里叹气,说道:“昔年,你先送沈朝颜回去。”
“你认识那个脑残?”陆昔年毫不掩饰说道,“那你小心了。”
她留一个保镖在这。
搂着沈朝颜先走。
贺佳颂看着她俩先走,沉默没说话。
她跟祁臣曾经认识,吃过两顿饭。
恰好那段时间,她跟贺怀璟都断了和陆闻谦的关系。
贺佳颂那会儿委屈,心情低落,谁还不是个美少女了,他不喜欢,有的是其他男人追求。
祁臣就是其中之一。
长得挺帅,贺怀璟同学的弟弟,玩在一起,一开始没那个心思,后面,她当然看得出来祁臣喜欢她。
但是不算特别了解,只是偶尔聊几句,再后来,祁臣一家就搬去国外,往来少了。
贺佳颂几乎忘了这号人物。
祁臣看向她,扯了个笑,问道:“挺久没见,跟谁在一起了?”
网上消息,他不是不关注。
尤其贺佳颂身上流量属性明显,关注度极高。
手机会给他推送。
只是不知是真是假。
只是单纯看那些略显模糊的照片,他看不出对方是谁。
贺佳颂看着他,说道:“好久不见。”
祁臣嗯一声。
贺佳颂说道:“跟我喜欢的人谈了。”
你堂姐的同学。
她在心里补充一句。
祁臣脸上的笑淡下去:“你来真的?”
贺佳颂摸着手腕上的念珠,指尖摩挲一下流苏,说道:“不谈真的,难道谈假的对象么?”
祁臣哑然。
眼底三分郁色,不是对她生气,而是气恨有人在他不在的时候趁虚而入。
程洛川皱眉:“你俩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