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厌将买来的金饰同银行卡一起,塞到军绿色棉质冲锋衣的内胆里。
不会引人怀疑,也不会招来觊觎。
而且衣服颜色暗材料普通,遍地人穿,放在山区也没人怀疑她的身份。
天黑。
金城寒风刺骨,下着大雪。
她又去了一家偏僻的小理发店,把栗色波浪长发简短成狼尾,拉直染黑。
理完发后到商店买了基本化妆用品和眼镜、口罩、黑棒球帽等遮挡物。
戴上口罩,将其他的放进旅行包。
开车直穿过金城,开往山城。
山城多山路,蜿蜒崎岖,市区和郊区都是如此。此处的地面是彼处看到的两层楼的位置,也有利于隐藏。
车是租来的,她要销毁,不然会被追踪。
于是她购买了汽油,准备好一切。在山城郊区地势最低处一片无人连河荒地,把车点燃炸毁,投入河中。
火焰并未亮许久就陷入死寂肮脏浑浊的河水,车沉下去,只留下发绿发黑河面上一些飘浮的黑屑。
简厌勾起嘴角。
她背着包沿着路行走,在大巴车站牌等车。已经八点半,现在这一片只有大巴仍运行。
她乘坐大巴车到山城市中心,在一家小型旅馆住下。
简厌查了房间所有地方,确保没有监控和摄像头,又将房门锁严实,才去沐浴洗漱。
出来后,她坐在床上,把新手机安好卡。存了孟姜姝的电话号码和网上找到的本地公安局联系方式,以防到了不测时求救都不知向哪里去。
现在的手机但极难用,只有短信电话和一些基本上网功能,而且网络普及并不广。想通过互联网找人很困难,这对她逃亡有利。
她看着国内最大搜索引擎中发布的新闻,并没有关于自己的。
简厌松了一口气。
希望佟瑞晓晚一点发现,她是想逃。
她的身份证不能用,就没法办护照,出国这个念头就可以被打消了。
只能尽量远离京城和江城。
她的视线落到云城。
第二日。
清晨五点,简厌化妆,美术功底在这一刻派上用场。
先用深粉底液把自己的肤色涂成黄黑皮。利用视觉效果将眼睛画小、眼间距画窄、鼻梁画宽画塌、鼻头画大、嘴唇画厚。
再进行一定的乔装打扮。
这样一来,放在人堆里一点都不显眼。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简厌穿戴好站在镜子前面,许久都没认出来面前的人是谁。
正巧赶上春节结束最后一波回城务工流,她朴素的装扮如此不起眼,混在其中俨然无法被发现。
随后乘坐山城市中心的地铁,六小时到达边界。
然后改坐大巴,中途又换乘两次,整整八小时后,下午七点到达了国家的边境云城。
但她没有选择休息,而是再次乘坐地铁,去到云城的市中心。
在市中心找了一家有免费网络的旅馆入住,此时已经是夜晚十点钟。
出去买了两天的饭,包括不仅限于速食面包和泡面等很久没有接触到的东西。
简厌啃着硬硬的面包,喝两口牛奶,想起上一次这样狼狈还是在家破人亡后逃离司衍琛的追踪。
当时司衍琛查清一切,弄清是她父母害的叶婉婉,于是大肆报复。把她家吞并,找人撞死了她爸,而她妈则因失心疯跳楼自杀。
她弟弟简天赐也在他的唆使下欠了高利贷,被活活砍死。
只有她一个人逃走了。
那时,她从锦衣玉食的豪门千金一朝成为流亡逃窜的通缉犯,仿佛从天堂跌入地狱,根本无法适应。
患上了抑郁,每天都以泪洗面。
现在不同,因为有了从前的经验,她能很快就适应这样的日子。
现在她需要选择一个长期久居的地方。
不能是市中心,因为警方方便寻人。
简厌在看地图时,再次感叹,好在这个世界现在网络还没发达,网民少,即使她的大名被刊登在网络也不一定有几个人能关注,最多不过当个乐子看过去。
“经济发达的市中心不能选,偏僻落后的山村小镇也不能选。”
她正苦恼着,忽然看到了那个号称旅游胜地的二线城市——彩旗市。
简厌眼睛亮了起来。
赶紧从酒店电脑上搜索相关信息。
这是边境城市,四季如春,且拥有全国最美丽的山水,以旅游业作为第一产业。
以特色景点“高山彩旗道”而出名,每年接待国外游客甚多。
因为彩旗市重在发展特色旅游风光,所以云城的经济和政治相关会议从不在这座城市开展,一定程度上能够避免与跟佟瑞晓和简耀认识的人见面。
最重要的是,彩旗市人流量大、游客密集,每个月进来和出去的人不计其数,警察在这里找人极为困难——适合藏身。
她笑了。
将杯子里的牛奶喝完,舔了舔嘴角。
是个好地方。
“那就去彩旗市。”
第二天,她乘地铁到了彩旗市。
彩旗市是少数民族聚居地,原着居民的面孔不论男女都很清秀。因为来往游客多,人们为了保持特色,平日也穿民族服饰,哪怕是老人也不例外,与其他地区不同。
简厌背着包走在路上,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各种肤色的人都有,大家穿着各异,俨然是游客。
而两侧的店铺中人都穿着具有特色的当地民族服饰,极为漂亮——
他们身穿民族风格各色织云纹长袍,以藏青色和酒红色为主。脖颈处衣领用银丝盘扣,胸前佩戴银圈,银圈上有一颗不响的铃铛。用白玉腰带束腰。下裳三层锦缎,最内层都是黑色棉料。脚上穿厚软地黑绣鞋。
男女的衣服都是这样。
但他们的发型和发饰截然不同。
女性统一佩戴用银线织着云纹的抹额,头发或扎高马尾或盘起。扎高马尾的用镂空银发冠,很有少年气;而盘法的头戴银坠饰,优雅华贵。
男性都是短发,他们的习俗不允许留长发。戴着于衣服同色的帽子,帽上是银环,耳后下两条垂绦,尾端挂着银饰。
这是冬天的装束,到了夏天则会是另外的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