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人充满了惊骇,难以置信间,一颗脑袋轰然炸裂!
这死去之人,更是他们当中实力最强大的那位,修为达到了斩玄巅峰。
鲜红的血液,掺杂着白色,溅射到黑色古朴的战甲上,下一刻,就被雨水冲刷干净。
“逃……快逃啊!”
“师兄他竟然死了!逃啊……”惊恐,不安。害怕,挂满了整张脸,十人纷纷祭剑,飞散逃离!
在下一瞬,法象便又捏爆了两人的脑袋。
刀剑斩下间,又收割了两条人命。
剩余的六人,已经飞至半空,其中的两位,顿时只感觉身后传来巨大能量波动,紧接着就被丈余高的法象抓住双脚,狠狠地砸到地上。
泥水迸溅,土地碎裂塌陷。在巨大的法象手中,两人跟小鸡崽一样,被巨大的力量抓握,不断抡砸在地面。
苏辰抬起头,脸上毫无情绪,原地用力一踏,在裂土崩塌凹陷当中,奋力跃进天空,刀剑斩出,在黑压压的云雨下,又陨落两人。
在做完这一切后,灵动的身体始终摆脱不了天地束缚,又砸踏回大地。
冰冷的目光注视着那已飞远百丈外的两人,苏辰愤怒再次跃起,踏入比之前更高的天空,在倾泻的大雨下,怒雷当中。
长剑,长刀脱手而出,穿破雨滴,带着强横的剑势,刀势,朝空中驾剑逃离的两人射杀去。
脱手的刀剑,均是刺穿心脏而过,两人口吐鲜血,尖叫哀嚎着从高空直直坠入大地。
苏辰的身体从刚落地,便又在雨中朝着两人坠落的方向疾驰奔去。
不大一会儿,苏辰面无表情,左右两手各自拖着两具冰冷的尸体回来了。
法象在碎肉泥土中消失,重新隐入一步步走来的苏辰体内。
终于走到了肖毕华的尸身前,他双手松开了那两只脚。
终于,红着眼睛……哭了出来!
“啊……!”
痛苦不堪的嘶喊声与雷声交织在一起,如同命运的交响曲。
谱写出了他不甘,后悔愧责,无力的挣扎。
扑通,苏辰重跪在地上,抱起躺在泥水当中,枯瘦的肖毕华。
泥土溅到那宽大的衣裳,瘦弱冷冰的躯体。
鲜红的鲜血,与金色的血液掺杂在苏辰周围,混着污水,不断被雨水冲淡。
唯独脑袋里尚还停留的记忆,永远挥之不去。
才恢复些许的气血瞬间被抽空,燃血的后遗症显出,苍白、无力的神色,布满了苏辰脸庞。
“胖叔……”苏辰颤声喊道。
他在雨中冷得浑身颤抖,嘴唇逐渐发紫。
哆嗦着身体,哆嗦着双唇。
“苏……小辰,你得快点离开。你刚才所散发出来的魔气太强了,恐怕会吸引强者过来。”无离担忧的声音响起,她轻声说道。
“胖叔,我背您!”苏辰用尽全身力气,抱着肖毕华的尸身,从地上颤颤巍巍站起。
在雨水滂沱中,背着肖毕华离去。
无离从刚才混乱的厮杀,哀嚎声里,已经感受到了苏辰心里的痛苦。
至于苏辰入不入魔,是不是魔,跟她喜欢,一直所喜欢的人,没有半点关系。
哪怕苏辰因为肖毕华之死心生执念,坠入深渊,无边魔道,无离也心甘情愿的随他而去。
无离,无离……
“愿与君相思无离,百往千回万转。祸难苦去,永无舍离。”无离在识海之内轻闭着眼睛,双手合十,虔诚用心的祈祷说道。
睁开眼睛,她喃喃细语道“小鬼,别怕……我陪着你。无论多远,多难,我都会一直在。”
苏辰的身体轻轻的一颤,灰暗空洞的眼眸眨了几下,麻木的走着,消失在小屋方向,小河边上。
……
“报!宗主,在我们裂天宗的领地之内,忽然有一股不弱的魔气突然涌现!”
随着一声通报响起,大殿前,十余位强者的脸上闪过了几许惊疑。
正坐上方的中年人目光凝视那传报之人,威严冷声的问道“何时的事?”
“回,回宗主。一个时辰了。”
砰的一声,那人跪在地上才把话说完,就在大殿正中心化为了一团血雾。
在苏辰消失的地方,一位中年男人表情阴晴不定的,正望着飘浮在手里杂乱无序,正缓慢凝聚的血液。
“宗主。这魔血看起来极不简单,很可能会是魔族之中的顶级血脉。要不要……”
中年男子抬,手打断踏空站在身侧正说话的老者,脸色有些愁眉不展。
在大雨当中,两人踏空而立,一道道像发丝一般粗细的血线,正从地下现出来,神奇的脱离雨水、大地,不断涌入到中年男子的手里。
良久,他才开口。说道“不属于修罗族,胭明家族,跟其它血脉。看来遗留下来的这股血脉,已经超出了我与你的认知。”
“什么?竟然连宗主你也看不出来,这股遗留下来的魔族血脉,它究竟是属于哪种……”老者深吸了一口气,瞪着眼,满是震惊。
中年人收起血液,神色认真,严肃道“柳老,此事暂且封禁。万不可流出去半点!待我先去趟司徒家,将未完之事结束。
彻底弄清这魔血的来历后,再做决定不迟。”
柳老闻声点头,好奇问道“宗主,据传闻他们跟整个魔族都有密切来往,咱们是不是该脱身而出了?以免到时深受牵扯。”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柳老。身为棋子,要么为白,要么为黑。亘古不灭的道理,自是不错。
可,亦更加要知道。清楚明白。你的执子之主,你我的执棋之人。是什么人。现如今,善、恶,重要吗?”
他抬手间随手一掌,击毁了风雨中立在河边上的小木屋,又是更加强横的一掌,河流断裂,山体崩塌。
周围数十里,陷了百丈。
木屋四处散落的残骸,连同那十几具尸体,一同消失在了近千米的深地坑中。
河水,石流,倒灌而入。
缓缓填堵,蓄满巨大的深坑。
“这……”柳老内心存有纠结,陷入了沉默深思。
反抗?无疑自寻死路!弃主择明?那更加无路可走。
人真正意义上的择主而选,一生,唯有一次。
更何况是陷入了庞大无比的旋涡,去往哪个方向,将在哪儿停留,又将在哪一刻覆灭不存。
谁又知道呢?奋力执着,至少会有停泊靠岸,再赏一方天地,水土青山的资格。
“是啊宗主。棋子……从始至终,那都将注定只是棋子。”柳老复杂,平静的答道。
“至于谁来下这盘棋,是谁来执这黑白二子,对于棋子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了。也不太重要。”
不知是在回答裂天宗宗主,还是在回答自己的内心。柳老内心少了些纠结,复杂的心绪。
中年男人轻声笑了几声,也是听不出,想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柳老。其实一切在一开始很重要,但后来自己选出了路。棋子已成,望天逆命?到了你我这般模样,你信么……”
两人在雨中畅谈许久,直到雷云牢笼撤去,方才在阳光百媚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