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之极,有神人,神人不可见,人间独有仙……”
熊有德反复咀嚼这一句话,越是回味,越有味道。
许久后,他惊动道:“意思是,只要把武道走到极致,就能成为神人?也就是,神玄境?但神玄境强者隐世不出,在人间只能看见……仙人?!”
庄闻馨一怔,哑然失笑:“恰恰相反!”
熊有德:“……”
庄闻馨浅笑即止,失神了片刻,才对他说:
“这句话的意思是,就算把武道走到极限,也比不过传说中的神明,武道前路已断,唯行仙道,方能一窥那屹立于武道之上的风景!”
熊有德:“?!!!”
庄闻馨苦笑道:“神玄无道,不可行,逍遥长生梦,唯有寄托于仙道!”
熊有德不敢相信,惊愕道:“你的意思是,神玄境只是一个传说?修炼之人,根本不可能走到?只能另辟捷径,修仙?!”
庄闻馨重重点头。
(注:神与仙并非一体,神为先天,天地自然孕育而生,仙为后天,修炼而成,不过,两者虽然有别,却有关联——皆指向‘道’。)
“不可能……”
熊有德当场就否定了她,当时老药头十分笃定,显然坚信姒星可以踏入神玄境,甚至也对他抱过几分期待,只是不知为何最后又奉劝他‘别怒了’。
但……
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去辩——老药头叮嘱过,事关姒星媳妇儿,他打死也不会说出来,即便只是提及侧面上的一星半点。
担心庄闻馨起疑,他还连忙追问道:“这么说,你……不是武者,而是修仙者?”
庄闻馨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一会儿后才道:“都是!”
熊有德愕然:“都是?!那啥……仙武双修?!”
庄闻馨噗嗤笑道:“修仙者,炼炁,肉身为容器,盛炁,二者相辅相成,甚至可说是一体,只不过在术法方面有所不同罢了!比如,有的武者用刀,有的武者用剑,但他们本质上都是武者……又何谈双修呢?更何况,修仙与练武,在超凡之前,都是在筑大道根基,也就是炼体!”
在土着语言的语境里,炁与气是不同的发音,所以熊有德心中忽有所明悟:
地球传说中的先秦炼气士,准确的名称应该是:先秦炼炁士!
“不过……”
庄闻馨话语一转,又道:
“方才说了,两者本质上虽然并无区分,但术与法不同,武者修行体术,修仙者却能修行体术与仙法,严格来讲是有体系之分的!”
熊有德一愣,追问道:“这是为何?!”
庄闻馨看了他一眼,莞尔:“资质!”
“资质?!”
熊有德只愣了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行仙道,并不是人人可修行的,需要特别的资质?但行武道则不同,没有修仙资质亦可行?”
这可不就是很多网文里设定么?两个世界,竟然不谋而合……看来还真是万法归宗啊!
庄闻馨惊讶道:“不愧是大王!”
熊有德进一步追问道:“你刚才似乎对我能看见火云感到惊讶,难道本王也能修仙?”
庄闻馨点点头,亮出红玉镯,道:“此为仙家之物,以法力激发,可以镇阴属!”
熊有德又又又追问道:“法力……又是什么?”
庄闻馨心念一动,头发粗七寸长的一丝灰蒙蒙的‘烟气’,忽从葱杆般的指尖钻出,成为绕指柔。
确认熊有德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应已看到后,她收了它,看着她,笑而不语。
熊有德惊醒,愕然道:“你……其实已经是炼炁士……不,修仙者?也可以说是超凡强者了?!”
她刚才说过,在超凡之前,仙道与武道是无区别的,既然已经踏上了仙道,说明她很有可能已经超凡!
怪不得会觉得她身上有一股空灵气质!
周师父对‘三十岁左右超凡’这件事都为之震撼,这庄闻馨才多少岁?!
庄闻馨郑重道:“此事还请帮忙保密,包括我外公!”
“好!”
熊有德答应下来,然后猴急猴急的说道:
“来,我们打一架?!”
庄闻馨一愣,微蹙眉,然后没好气地说道:“你气血如虹,是炼体方面的绝世天才,连超凡都可逆斩!姐姐不过是偶得机缘踏入仙道,尚在摸索阶段,连仙法都不会,单论武术,应该不是你的对手!”
姐姐?
一听到这两个字,熊有德就想打她……但不好强求。
另外……修仙者,就这?
不像小说里那么牛逼轰轰啊,还是说……她其实是在谦虚藏拙?!
不等他分辨个清楚,庄闻馨就问:
“你知道神玄境,本身也出类拔萃,但却不知基础常识,莫非你口中的师父……是假的?!”
“是真的!只不过他老人家才刚收下我,又有事在身……”
“行了!”
庄闻馨眸含笑意,打断道:
“别伤脑子了……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一看就是在说谎!”
跟这个智近乎妖的聪明女人在一块,还真是压力山大……
熊有德越发想打她了,但又不好违背妇女意愿真的打……
他只能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你不这么聪明,会死啊?!”
(注:我国法律规定,14岁以上的女人就是妇女了,辞典定义则是18岁,庄闻馨都满足条件。)
虽是有心之言,但也只是这么一说,结果庄闻馨却神色黯然,低头沉默了。
好一会儿,她才幽幽叹道:
“如果不聪明,我或许……早就死了!”
熊有德:“???”
庄闻馨神情一肃,道:“详情不便告知,对头的势力非常大,大到让我不得不躲到云雾大泽避祸的地步,知道了对你不是好事!切记,我的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这是第二次说这话了。
熊有德点点头,不解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庄闻馨眨眨眼,微笑道:“你爱民如子,不畏强权,尊师重道,人品无差!虽萍水相逢,但命运却阴错阳差的绑在了一起,与其日后发现端倪互相猜来猜去,不如一开始就以诚相待!另外……你天赋极佳,终有一日,也会成为吾辈之人,与我算是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