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礼,红狐如同来时般坐上大鸟离开。
先兵后礼,墨暄风就这么得到了白云观所有人的认可。
“念丫头,你和你的师兄弟们许久未见,一定有许多话想说,不如你们出去好好聊聊。”玄诚道人都这样说了,九个弟子只好依次出了会客厅。
许念走到最后,恋恋不舍的看了墨暄风一眼,最终垂眸出去。
会客厅中只剩下墨暄风和首座上的玄诚道人。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只有轻微的喝茶声。
比养气功夫,墨暄风并不会输。
最终,还是玄诚道人神色复杂道:“狐王,其实你跟小徒并没有缘分。”
“缘分这种事情怎么能一概定论,有缘无缘也不是谁说了算。”墨暄风眸色一沉,脸上带上了愠怒。
作为许念的师傅,他可以不同意他跟许念在一起,唯独不能强调他们两个没有缘分。
他都跟她结契了,也有夫妻之实,怎么就没有缘分了?
“狐王勿怒,之前确实是没有缘分,但小徒如今安好,也是你们的缘来了。”玄诚道人慈眉善目一笑,苍老的眸子带着深意落在墨暄风身上。
“观主是同意我跟念念的婚事了?”墨暄风只关注这个,对玄诚道人的打量视而不见。
玄诚道人颔首。“自然,小徒与你成亲,对她有益,老道我喜闻乐见。”
“多谢观主成全。”墨暄风再次站起来长揖。
“不必谢我,应该谢你自己,是你的真诚打动了我。”玄诚道人摆手,跟墨暄风简单交流一番,就当场给他选了个黄道吉日跟许念成亲。
……
一纸婚书,上奏苍天,上启神灵,下承冥府,众神见证,天地为证,日月共鉴,若背弃爱人,欺瞒天地,背负爱人,则为天道所难,欺瞒天道者,必受严惩,此生一世一双心,永不背弃。
许念和墨暄风的婚礼在白云观中举行,在师兄弟们的祝福下,两人各自念完自己的婚词。
拜过天地,拜过祖师,夫妻叩首,礼成随后夫妻二人被送回婚房。
烛火的映照下,许念一身新娘装扮,美得墨暄风移不开眼睛。
他的念念一直都很美,今天更是美得要把他这个狐狸精都比下去。
“墨暄风,你打算这样看一晚上?”许念促狭的笑了起来。
“啊!对,对,我还没跟念念喝合卺酒。”墨暄风红了脸,狐狸眼中都是春水般的柔情。
他把两个红绳系着的酒杯放好,倒上酒水,将其中一杯递给许念。
含情脉脉的双眼对视,欢喜之情无以言表。
合卺酒喝完,墨暄风的眼尾都染上了嫣红。
跟许念成亲,他等这一天等了许久。
“念念,天色不早,我们就寝吧!”墨暄风的狐狸眼深邃迷离的注视着许念,炽热的目光要把面前的人都灼烧起来。
喝了酒,许念的脸色很是红润,她含着些许醉意嘟囔道。“墨暄风,今天你不许用尾巴。”
“好,不用就不用。”墨暄风点头应是,对上她柔情似水的眼眸,他也不等人继续说话,就把人压倒在了两人的婚床上。
春宵一个刻值千金,得偿所愿的墨暄风一开心,身后的尾巴又冒了出来。
“墨暄风,把你尾巴收回去。”许念抗议道。
“念念,我控制不住啊!”墨暄风表示尾巴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是受害者。
“墨暄风,我要砍了它。”许念羞恼的怒斥道。
“念念,明天就给你砍,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先过了今晚上再说。”墨暄风欢愉的缠住许念,大有一副今天有饭吃,不管明天的架势。
“你就忽悠我。”许念死死压制咽喉中的声音,脸上爬满嫣红,倒也没叫嚣着要把墨暄风尾巴砍了。
“这次不忽悠你,明天我自己砍。”墨暄风的眼眸盛满烈火,烧得两人燃成一团,纠缠着再也分不清彼此。
女子的呜咽,男人的诱哄,都被狐尾紧紧禁锢在这一小方空间内,不曾透露半分出去。
……
直到人昏睡过去,墨暄风才意犹未尽的停歇下来。
把人洗干净抱回喜床上,他刚搂住她的腰身,就听到他家娘子咕哝着喊不要了。
墨暄风轻笑一声,眼眸扫过女子疲倦的面容,在她耳边低语道:“睡吧!我不碰你。”
她像是听到了他说的话,紧蹙的眉头松懈下来,整个人进入深沉的梦乡。
看着安静睡在自己怀里的许念,墨暄风神色倒是有点恍惚起来,他总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
从遇到她开始到现在,他们之间进行的太顺利,顺利到让他觉得有点失真。
“念念,好奇怪,你明明就在我眼前,我却总感觉自己失去过你一样。”
“你曾经说过,殷梦梦和你五师兄是天生一对,那我们呢?”
“你师傅说,我跟你其实并没有缘分,但看你安好,他也就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如果我跟你都不算缘分,那什么才是缘分呢?”墨暄风眼中闪烁起幽暗粘稠的光。
他不信命,可修为到了他这种地步,他又能感觉到人们所说的世事无常。
所以他才会更想把许念抓在手里,不让她有任何机会离开他。
盯着女子安静的睡颜看了许久,墨暄风闭了闭眼,收敛起所有的负面情绪,才拥着人进入梦乡。
第二天。
许念是被热醒的,一睁眼就看见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全部搭在她身上,把她整个人都覆盖进去,只留下一颗脑袋露在外面。
难怪在梦里都热到流汗,原来是盖了层活皮草。
身旁的人大概是意识到她醒了,九条尾巴开始收缩回去。
墨暄风懒洋洋的睁开眼睛,下一刻就把许念整个人揽入自己怀中,他用下巴蹭着她的发顶道:“念念,再陪我睡会。”
“墨暄风,今天我们还要去见师傅,还要去上早课。”许念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无奈的提醒道。
“见师傅?”墨暄风满脑子的旖旎心思一顿。
他不想去见那老头,他只想吃肉。
好不容易没有殷梦梦的存在,也没有其它事来打扰他们,为什么还不能让他痛快吃肉?
“一定要去吗?你们道家还有这规矩?”墨暄风不想撒手,勾着许念亲了亲,用狐媚子的手段痴缠着她。
“别闹,晚上随便你,今天真不行。”许念捏住一根蠢蠢欲动的狐狸尾巴。
“好吧!”墨暄风耷拉下尾巴,耳鬓厮磨了好一会才把人放开。
见许念又把灰色的道袍穿上,墨暄风身上华光一闪,也换上一件灰色的长衫与之相配。
两人携手去见了许念的师父,再去祭拜过祖师,便跟着其他人一起做早课。
迎着初升的朝阳打太极。
许念发现殷梦梦跟在五师兄身边做早课,对着两人笑了笑,便拉着墨暄风默默到众人身后去。
“念念,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喝上他们的喜酒?”墨暄风对许念低语。
他相信,在这些人里面,没有人比他更愿意看见殷梦梦嫁出去。
只要她成亲有了自己的家,就再也不会来分走他的念念。
“这个还得看殷梦梦和五师兄自己的意思,你别插手他们的事情,听见没有?”许念扯了扯墨暄风的衣袖道。
“好,我不插手。”墨暄风的小心思被看破,闪烁的眼眸瞬间消停下来。
不再关注那两人的互动,而是跟随着许念一起认认真真的上早课。
晨练完,众人去后厨用早饭,墨暄风则拉着许念回房间。
随着门被“咯吱”一声关上,许念警惕后退几步道:“墨暄风,你又想做什么?”
“念念,我昨天晚上不是说要砍条尾巴给你,我们现在开始吧!”墨暄风说着身后的九条尾巴招摇而出,然后再许念震惊的目光用,他将自己的尾巴用爪子直接切割下来。
尾巴到许念手上的时候还在微微抖动着,断尾处还在滴着鲜红色的血液。
许念觉得自己拿的不是一条尾巴,是在拿着一个烫手山芋,她因为震惊,张了好几次嘴都没发出声音。
“墨暄风,我,我就说说而已,我没想真砍你尾巴啊!”许念带着哭腔道。
“念念,我不是说说而已。”墨暄风展颜一笑,要不是眉宇间浮现痛楚,都让许念以为他这尾巴砍的一点都不疼。
“墨暄风,你这尾巴还能接回去的是不是?”许念的手有点颤抖,想把尾巴还给墨暄风。
“念念,尾巴接不回去了,唉!你别哭,我的第九条尾巴以后还会长出来的。”墨暄风连忙跟许念解释自己尾巴的作用。
许念当然知道墨暄风的尾巴有什么作用,九尾代表他有着九尾巅峰的实力。
如今自断一尾,境界跌落,他只剩下八尾的实力。
他看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其实时时刻刻都在承受断尾之痛。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说要砍你尾巴的话了。”许念愧疚道。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没准哪天又招念念讨厌了。”墨暄风的狐狸眼垂落下来,委屈又可怜。
“没关系,其实我不讨厌的。”许念说完,古板严肃的脸瞬间通红成一片。
天啊!她在说什么啊!
她怎么能承认这种事情?
“念念不讨厌我就好。”墨暄风恍若未闻,只庆幸自己没被许念讨厌。
见墨暄风脸上没有异色,许念暗暗松了口气,关心道:“尾巴还疼不疼?”
“疼,念念能不能抱抱我?”墨暄风紧皱着眉头,隐忍着痛苦的模样着实让许念心疼了一把。
他如愿的被她拥入怀中。
“真是欠你的。”许念叹息一声道。
墨暄风身体僵了僵,片刻就了然的勾唇一笑。
他的苦肉计被念念看破了,但她愿意陪他演。
看来他在她心里占有的份量越来越重了。
而且她还说她不讨厌他的尾巴,那也就是说他以后能肆无忌惮的动用。
啧!在这白云观还是有点不好,都不能跟念念痴缠太久。
要是能把念念拐回他的狐狸山住一段时间就好了。
墨暄风在心里打着主意,奈何许念不上当,他说了好几次,都被许念巧妙的避开。
“……”不开心的墨暄风就像是一头喂不饱的饿狐,夜间折腾的时间越来越长,让许念开始渐渐吃不消。
他每天精神抖擞,她每天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时间久了,大家都投来异样的目光。
“七师妹,你最近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终于,大师兄忍不住关心发问。
“我没事。”许念干笑着回道,同时忍不住用眼神狠狠剜了一眼墨暄风。
要不是他晚上使劲缠着她,她至于天天睡眠不足成这样吗?
也怪她意志不坚,被他一勾,就半推半就到忘乎所以。
大师兄这一问,墨暄风良心发现不能再继续下去。
夜间没有再施展狐媚子手段痴缠许念。
只是他老实了,某人又开始不知死活的撩拨他。
看着他隐忍的模样,某人笑得可开心,也撩拨得更加起劲。
他一忍再忍,忍不住,反扑回去。
如此反反复复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在折腾谁!
墨暄风一脸菜色,憋屈的。
许念如沐春风,开心的。
当然,这段时间许念也不忘关注殷梦梦和毕容华两人之间的进度。
她发现两人经常在一起出现,一起看书采药,一起研究疑难杂症,无话不谈的样子都让许念忘记毕容华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果然,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念念,你看,下雪了。”墨暄风从身后搂住许念的腰,指着天空惊喜道。
“毕竟快年三十了,今年的雪下的有点晚。”许念倚靠在墨暄风身上,两人就这么站在屋檐下看着雪越下越大。
小半个时辰过后,鹅毛大雪覆盖天地,整个人世界入目都是一片雪白。
“七师姐,我们来打雪仗啊!”
“七师妹夫,一起下来玩啊!”
看着在雪地中朝两人招手的师兄弟们,还有殷梦梦等人,许念和墨暄风笑了。
“卧蚕,你们夫妻二人作弊,哪有人用九条尾巴打雪仗的。”
“你们不也是在用术法作弊,谁比谁高贵,给我打。”
好好的一场雪仗,到最后演变成了术法对轰,各种道家法器在白云观中凌空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