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的云宝默默翻了个白眼,这要是录下来,千樆看到了绝对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程度。
贺云璟却是玩心大起,抱着千樆坐起来,揉着他的脑袋问,“小阿樆想阿爹没有?”
“想,阿樆想阿爹。”千樆乖乖回答,眼睛红红的,要哭不哭的模样招人疼的很。
贺云璟又问他,“那喜欢阿爹吗?”
“喜欢。”
“喜欢的话亲一下。”
千樆乖乖噘嘴在贺云璟脸上吧唧了一口,见他眉目带笑,千樆心中也是欢喜的,又凑上去亲了好多下。
贺云璟十分受用,也不计较千樆浪费粮食的事了,将他抱在怀里轻拍着,不大一会儿功夫千樆就在怀里睡着了,安静的很。
也好在是毒素不强,千樆身体里又有蛊虫吸收毒素,否则不知道要闹腾多久,贺云璟只是想讨点好,可不想真喜当爹。
云宝也在吃完后走了过来,强行挤到两人中间,小声抱怨,“爸爸也太过分了,还应阿爹的胡言乱语。”
贺云璟笑笑,摸了摸云宝的脑袋,“陪你阿爹睡会儿。”
云宝嗯了一声,也不动,任由贺云璟一下抱起他们两个放进了马车午睡。
贺云璟继续吃锅里剩下的菌子,收拾干净后才走到土罐子前,打开盖子往里瞅了一眼,里面只剩下一条蜈蚣还在爬了,其他的都僵硬的没在动,还身有残缺。
贺云璟没接触过蛊这种东西,只是知道一个大概,想了想还是抱着土罐子去了更深处的林子,在里面找到许多毒虫丢进去。
养蛊大概就是找到许多的毒虫放进同一个罐子里,看谁能活到最后的进化游戏。
等他回来时千樆也已经醒了,整个人懵懵的抱着云宝坐在大石头上,瞧见贺云璟回来眼神有些闪躲,但在看清贺云璟抱着的土罐子后立刻警觉起来。
他快速放下云宝冲过来,一把抢过自己的罐子,入手的重量明显不对,他打开盖子瞅了一眼,里面好多的毒虫,比他抓的还多还毒。
千樆的火气瞬间熄灭了,怀疑的看向贺云璟,“你上哪儿找到的这么多毒虫?”
“认识一些毒花毒草,在附近找到的,你自己研究吧,晚上不吃菌子了,我去找找林子里有没有野味儿。”
贺云璟拍拍身上的草叶子,衣摆上还都是干了的泥巴,找点虫子也挺费劲儿的。
提起菌子千樆不由垂下脑袋,虽然不太记得自己干了啥,但中毒却是真实的,不然他肯定会等着看罐子里毒虫的情况。
偏偏他是在马车里醒来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马车,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在梦里见到了阿爹。
阿爹很温柔,抱着他,哄着他,比他记忆里的阿爹还要好看。
见他这样躲避贺云璟勾了下嘴角,但他没戳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又进林子里去了。
抓到了两只野鸡,还有一窝野鸡蛋,贺云璟打算做烤鸡,野鸡蛋则是打进锅里做了一碗蛋花汤,不然太干巴了。
千樆依旧抱着自己的土罐子时刻观察着,很期待这次能得到一只什么样的蛊虫。
在山上待了好几天,千樆每天都能吃到很多好吃的,比以往在山里的生活好了不少,连带他对贺云璟的态度也软和下来,有点把贺云璟当成厨子的感觉,还是免费的那种。
贺云璟倒是不介意,只是看着千樆每日都要割破手腕给罐子里的虫喂血,养蛊还真不是谁都能坚持的。
骨笛声响,从林子里爬出来无数的虫子,便是罐子也开始摇晃起来,变得躁动不安。
千樆观察着自己召唤过来的虫子,挑了几个毒性比较厉害的丢进罐子里,加上自己的血,他一定要养出来一只特别厉害的蛊虫,万蛊之王,把那些糟老头子全杀了。
戾气有些太重了,贺云璟轻易就能察觉到,他问,“炼好蛊虫想去做什么?”
突然的问话把千樆从仇恨里拉了出来,他转头看向贺云璟,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是回去报仇!把他们全杀了!”
“那不是你的族人吗?”贺云璟循循善诱,他只是从云宝和系统那里知道了缘由,但这么长时间千樆从来没有主动提起过。
便是现在千樆也只是沉默,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贺云璟只能继续,“可若你杀回去,回不来了,云宝该怎么办?”
千樆短暂的愣了一下,视线转移到趴在大石头上晒太阳的云宝,才四岁的孩子,小小一个,肉嘟嘟的,可爱的很。
千樆犹豫的抿唇,千妁是他的姐姐,是陪伴他长大,对他最好的阿姐。
他放不下仇恨,同时也舍不得云宝。
何况他只有一个人,面对苗疆那群老头子他的确没有太大的把握。
若是、若是他真的回不来,云宝要怎么办?
云宝还这么小,已经能失去了母亲,还不知道父亲是谁,若他也回不来了云宝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一个人的日子很苦,千樆是知道的,便是他还有阿姐和云宝陪伴,千樆害怕云宝会独自一人磕磕绊绊的长大,会被欺负,会挨打。
千樆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云宝是阿姐的血脉,他不可能放任云宝不管的。
见千樆动摇,贺云璟心下松了口气,这大概也是千钰把云宝送来的原因吧。
若是没有云宝,孤身一人的千樆才真是一点牵绊都没有了,只会更加疯狂,哪怕是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贺云璟劝他,“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样恨你的族人,但你是云宝唯一的亲人。若你出事 ,云宝会很难过,往后的日子也越发艰难,你是不是该为云宝想一想?”
“可他们害死了阿姐!阿姐的仇我不能不报!”
贺云璟反问他,“同族之人,他们为何会害你阿姐?”
千樆抱紧罐子,“我想复活阿姐,他们不肯,还烧了阿姐的身体。阿姐明明还有一口气,他们都是杀人凶手!”
“你这话说的不对,人死难复生,即便你真有办法也定要付出什么代价,或许他们有不对的地方,可他们并非是害死你阿姐的真凶,为何你不去寻害你阿姐惨死的原因?”
千樆有些迷茫,“害死阿姐的真凶?”
“不错,你阿姐是苗疆女,必然也是擅长蛊的,寻常人难以伤她,但她为何会重伤奄奄一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