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璟心下一沉,弯腰抱起千樆匆匆找了个暂蔽处将人放下把脉。
钟子幽的内功深厚,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他硬接了两掌都被震得散了架,千樆底子弱,脏腑有出血,情况很是不好。
贺云璟没法去等,立刻吩咐系统道,【给阿樆兑换伤药,药效越快越好。】
【宿主不是有花璃小主人的花瓣吗?宿主给小主人戴上就可以了。】
贺云璟有些意外,但还是从脖子上摘下项链戴在了千樆脖子上,同时他也发现千樆一直宝贝的骨哨不见了。
想到那一掌下去的粉末,贺云璟眼神暗了下来,他问系统,【阿樆的骨哨是不是没了?】
【嗯呢,小主人不仅养蛊,也养器,那只骨哨是小主人至亲尸骨,小主人精心养了十年,不仅是念想,也是保命手段,和蛊一起用能成剧毒,吸食进入身体能置人于死地。便是钟子幽内功深厚也会削减功力,短时间内不能用功。】
贺云璟眉头深深皱起,他是想让千樆离开的,毕竟他就算再重的伤有系统在也不会死,他有一定的把把握可以脱身。
但他没想到的是千樆会折返回来,是担心他的安危吗?
贺云璟抚着千樆苍白的脸,脖颈带着的花瓣发出柔光,正在一点点治愈千樆的伤势。
同时贺云璟也升起新的好奇,【为什么阿璃的花瓣对我无用?】
他还记得那次掉下山崖,乌漓的羽毛能托起他,花璃的花瓣却不可以治疗他身上的伤。
【因为宿主的身体是死掉的状态,灵魂控制着身体,自然就不可以咯。而且这也不是花璃所在的世界,花瓣和羽毛的功效都会大打折扣,能治愈小主人是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个灵魂,能够互补的。】
贺云璟淡淡嗯了一声,抱住千樆等待着,大概过去半个小时千樆才悠悠转醒。
他有些疼,脑子也浑浑噩噩的,睁眼看到的便是贺云璟。
他整个坐在贺云璟怀里,脑袋靠在贺云璟肩膀上,两人挨得很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千樆眨巴了下眼睛,“我是死掉了吗?你也死掉了?”
“别说傻话,我们都活的好好地。”贺云璟伸手覆在千樆脸上,“能感觉到吗?是温热的。”
的确如此,千樆不解的皱了下眉,眼神突然亮了一下,“我这么厉害,被那混蛋拍了一掌都没事?”
“你还说,我不是叫你走?怎么还不听话跑回来?”贺云璟拧眉,是有些生气的,在他脸上掐了一把,“你若有什么差池叫我怎么办?”
脸颊有点疼,千樆想躲开,可身上好痛啊,他哼了哼,一点都不想动。
贺云璟见他这样便松开了,柔声问他,“很疼?”
“嗯,感觉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搅,还有股气窜来窜去,不舒服。”千樆说出自己的感受,一点不比蛊虫暴躁在身体里爬轻松,要不是被贺云璟这么抱在怀里他都想哭了。
贺云璟微叹一声,“知道钟子幽不好对付还跑回来,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我是想给阿姐报仇,你跟他又没过节,为什么要替我挡着。”千樆皱着眉头心口闷闷的,他也怕啊,怕杀不了钟子幽白白丢掉命,怕自己报不了仇。
他应该跑的,也的确跑掉了。
可他也怕贺云璟会出事,怕贺云璟会受伤,会死掉,他不想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他想贺云璟好好的,他想就算是死也要跟贺云璟死一块。
好在他回去了,就算钟子幽不会被毒死,他也要钟子幽丢半条命,更重要的是他跟贺云璟都活着。
贺云璟抱紧他,抚着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身上,语气温柔,“我不都说了见色起意,为了娶老婆不亏。”
“老婆?”千樆觉得这个词很陌生,从来都没听过。
贺云璟笑了一声,“老婆就是媳妇儿、妻子,阿樆,我想娶你。”
心脏猛地颤了一下,千樆不由瞪大眼睛,虽然贺云璟一直有说对他是见色起意,还经常调戏他,跟他说一些男子之间的事。
可这么正儿八经说要娶他还是头一回。
千樆的心有些乱糟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贺云璟的话。
贺云璟对他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听贺云璟的话,在那个时候折返回去,想都没想用了骨哨和钟子幽对了那一掌。
他是想钟子幽死,可那个时候他更多的是想救贺云璟。
说起骨哨千樆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手下意识的抚上胸口位置,摸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不是他的骨哨,是别的。
他奇怪的低头看去,就挂在衣服外面,一片黑乎乎的羽毛,一片透明的花瓣还亮着浅浅的微光。
千樆愣住,“这是什么东西?”
“宝贝,上次我们不是坠崖了吗?是这片羽毛托着我们才没有被摔死,花瓣这会儿在给你疗伤,不然你真以为是你内功长进了?跟钟子幽对上一掌还能好好跟我说话。”
千樆有些懵,但更多的是蔫儿,所以不是他内功长进了,而是贺云璟寻来了宝贝在给他疗伤。
千樆闷闷哦了一声,也只是新奇了那么一会儿就耷拉下去了,他的骨哨没了。
看着千樆闷闷不乐的样子贺云璟有些心疼,“下次别这样了,我让你走便走,我自有法子脱身。”
千樆没答应,他知道贺云璟这么说肯定是有把握的,可他就是忍不住担心,便也不确定下次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能听话说走就走掉。
贺云璟见他不答又叹了口气,“算了,先找个地方给你养伤,这些事以后再说。”
“你呢?没事吗?我接了一下就这样了,你还跟他打了这么久,没有被伤到?”千樆皱着眉头,就算贺云璟很厉害,也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吧,不然早就全身而退了。
贺云璟淡淡说了句没事,抱着还虚弱的千樆寻找更加安全的落脚点,总不能一直待在魔教的地盘,太不安全了。
第二天千樆就差不多好了,贺云璟带着他暂时在山里废弃的房子休息,看着一个劲儿摸着脖子上的花瓣,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