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兰真人向高焕点点头,轻声应了一下,钟颜儿也回礼一声,“见过高师兄。”
既然烈阳宗诚心道歉了,顾夏也不好再摆什么脸色,“谷外已为烈阳宗诸位师兄备下食宿,若是有何不当之处,高师兄可来寻我,我为诸位重新置办。”
“哈哈,好!想必百花宫准备的,一定是至善至美,定无不当之处。那高某,便带师弟们先行过去。”
“师兄,请!”
高焕随即转身,准备带领烈阳宗弟子返回谷外驿站休整。
就在这时,天空中传来“唳”的一声鹤鸣。
在忘川花海里的众人,听见周围突然响起一声的仙鹤长唳,像是空灵,像是虚无,就像是时空的深邃,从四面八方直直地灌入耳蜗。
抬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鹤唳在云端,缥缥缈缈,一只仙鹤在云间穿梭飞翔,背上似乎驼有一道白色身影,浑身散发着五色神光。
高焕瞳孔一缩,满目震惊,心里暗道,传言果然不虚。
待得仙鹤从云端慢慢盘旋落下,就看见那道身影从仙鹤背上一跃而下。
来者身穿着一件白浅墨底,绣有缠枝牡丹纹的锦袍,一条青兰色的腰带系在腰间,还有一只浅色的发冠束着一头乌黑柔顺的头发,他有双美目盼兮的凤眼,眼神清澈,充满睿智,举止雍容又自得,稳重如山深似河,当公子无双。
“见过大师兄。”
顾夏领着百花弟子率先行礼叫道。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百花大师兄,以安。
以安冲着百花弟子微微阖首,再对着清音阁行礼,“以安见过蓝兰仙子与诸位师妹。”
看着温文儒雅的以安对自己行礼,清音阁弟子们纷纷站起身来向其还礼。
钟颜儿不屑一顾的撇撇嘴,这几天是百花宫的大日子,她的心中也有数,没有像以往那样,见到以安就动手,但是好脸色却也不会给以安,板着一张脸,尽是怨气。
蓝兰真人看了钟颜儿一眼,无奈的摇摇头。
“高师兄,幸会。”
“见过以安师兄。”
两派大弟子相互行礼,自然都给足对方的面子,也显得自己举止有度,彬彬有礼,不会落了自己的礼仪。
“以安师兄,刚才我宗弟子多有冒犯,还请贵宗高抬贵手,原谅我家师弟的愚蠢。”高焕向以安抱拳,再次致以歉意。
以安摆摆手,微笑着说道:“既然蓝兰仙子已做过训斥,想必天华师弟也已知道过错,那么,便毋须再放在心上。”
听完以安的话,高焕松了一口气,说道:“多谢贵宗宽容,多谢蓝兰仙子对我等的训诫。”
蓝兰真人瞟了一眼,随即合下眼皮,静下心来继续休息。
“那我等先告退了。”
“请!”以安伸手示意,“我宗已在谷外梨花楼设下宴席,高师兄可在那里用膳,并且休整一夜,明日入谷赏脸我宗大比典礼。”
“多谢,告辞!”
目送烈阳宗的弟子离开忘川花海,往谷外走去,顾夏来到以安身边,轻声的说道,“师兄,怎么看?”
以安的目光注视着前方,问道:“你说,将天华,像傻子吗?”
顾夏抬头循着师兄的目光,若有所思。
“大骗子!”
以安浑身一震,身体僵硬了起来,看向钟颜儿,“钟师妹,近来可好?”
“好不好的,用不到你管,明天是你宗门派大比的日子,拿出你真正的实力来,我要跟你认真的打一场。”
钟颜儿眼神犀利的盯着以安。
以安被钟颜儿盯的心里发毛,小心的说道:“我一介凡人,哪有什么实力?你要打的话,现在打我一顿好了。但是,先说好,不能打脸啊。”
“戏耍我吗?好玩吗?”钟颜儿突然激动的大声说道,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怒。
“走吧,颜儿!”
蓝兰真人这时站起身来,叫住钟颜儿,对以安说道,“以安,你家两位师父近来可好?”
“多谢仙子挂念,我家两位师父许久未见仙子,也想念仙子的紧,听闻仙子到了,便让以安过来接仙子和诸位师妹入宫。此刻,两位师父她们正在宫里翘首以盼呢。”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赶快过去吧,我也是很想见到两位宫主,可不能让怀柔她们等候太久。”蓝兰真人微笑着对以安说道。
“哦,对了,以安,我们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了牧元白,他们随行的人中有几位女眷,可能需要到百花宫内留宿。”蓝兰真人想起路上遇到的那位老者。
“可是来自悬壶草堂的牧元白?”
“正是!”
以安顿时肃然起敬,要说整个东域,谁的威望最高,面子最大,唯牧元白尔。
来自悬壶草堂的牧元白,整个东域修真界,每个修真之人,或多或少都曾受到过他和他门下弟子的帮助。
医生,不管在哪一个地方,都是不可或缺,尊贵非凡的存在。
“牧神医随后便到,以安,你就和顾夏在此等候,莫要让悬壶草堂感到怠慢。”蓝兰真人这样叮嘱。
“那仙子你们……”以安有些为难的样子。
蓝兰真人明白以安的意思,笑着说道:“怎么?怕我们走丢了啊,放心,百花宫这条路我熟的很,我们自行前去就好,要是怠慢了悬壶草堂,你家师父也得给你几天脸色。”
“既如此,那就请仙子多有担待,可自行前往宫内,宫门外已有弟子在那等候仙子和诸位师妹了。”
“无妨。”
在忘川花海与以安他们分开,蓝兰真人带着清音阁的弟子走在通往百花宫的幽静小路上,两边漫烂的鲜花,散发着迷人的芬香。
清音阁的女修们,欣喜地,贪婪地呼吸着醉人的空气。
钟颜儿从忘川花海离开的这一路上却魂不守舍,蓝兰真人见此问道:“怎么了?”
“师父,你看到了吗?以安从云端下来的时候,身体曾有五彩神光护体。”
“看到了。”
“师父,这可是五彩神光,只有知命境,才有的异象。”钟颜儿颓靡地说着,样子看起来有些消沉。
“五年前,东域中的那些妖魔的惨死,就已经证实以安突破若存境,到达了天人之境。此时五年过去,他现在能有知命境,不足为奇,像他这样根骨清奇之人,在东域,可没有几个。”蓝兰真人解释道。
“他早已经是知命境,可我从未感受到他体内的修为。”钟颜儿甚是不解。
“百花宫有一本独门心法,《花月令》。待得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修炼此心法,平时需要内敛气息,积蓄杀机,在对敌之时方可展现。传闻中,花月令的最后一招,一旦施展,便是百花凋零。”蓝兰真人抬头看着天空,出神似的凝想着。
“花月令这么厉害,师父,你可曾有见过?”钟颜儿希冀地看着蓝兰真人。
蓝兰真人露出一丝微笑,“见过她的人,都死了。”
“待会儿见到了鱼宫主,你可以向她请教一下,她修习的便是花月令。三年前那场魔门阴谋中,她就曾以一敌九,将九位同阶魔道中人,尽数斩杀,从此一战封神,成为了东域名人榜第一。”
“嘶!”钟颜儿倒吸一口凉气,她确实是没有想到,整天以蜂蝶为舞,赏花弄月的百花宫,竟然会有如此霸气的一面。
三年前,那是一个春天,魔道纠集了三座魔门,在人间泽月城,策划了一场以屠杀万人,而血祭魔神的残忍仪式。
这场仪式一旦成功开启,泽月城,全城的百姓,都将被魔门当成祭品献给他们的魔神,到时候,血流成河,冤魂遍地,人间便会出现一座恐怖的鬼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