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这才从以安的怀里离开,在那一瞬间,一道高高在上的清冷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她冲着李博当轻轻地点头,表示礼貌。
李博当目光呆滞,心里却生不起一丝亵渎,就像百花诗集中的描写一样:只可远观。
七七缓缓退出了房间,她身段轻柔,气质优雅,一举一动间都透露着一丝迷人的意味。
以安的这般作派,倒是加深了李博当对上位者的遐想,冷酷,无情,美色于前而不动声色,仿佛司空见惯一般。
他老老实实地问:“少宫主想知道什么?”
安手指漫不经心地随意敲击着桌面,微微眯起双眸,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语气慵懒地随口说道:“那就讲讲,你在南都所见到的殷赤联社吧。”
李博当略微停顿,用手摩挲着下巴,认真回想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目光注视着以安说道:“我前段时间去了南都探亲,结交了一些权贵朋友,未曾想竟被那群公子哥不由分说地便将我生拉硬拽,连拖带扯地骗到了殷赤联社。”
他在以安面前装作一副清纯好男孩儿的模样,好似自己去了那殷赤联社,是万般不得已的苦难。
那殷赤联社作为夏国顶尖的青楼,外观自然是奢华无比,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几位衣着艳丽,稣胸半露的女子,她们眼角含春,娇声笑语地迎接着来往的客人。
那群公子哥同李博当进入门内,只见大堂内金碧辉煌,烛光摇曳。
大堂的中央有舞姬们在舞台上翩翩起舞,身姿婀娜,犹如彩蝶凌空,光彩照人。
周围的宾客们或是饮酒作乐,或是与拉扯着身旁的女子不停地调笑,好不热闹。
再往里走,穿过曲折的回廊,一间间厢房错落有致。
每个厢房门上都挂着精致的牌匾,屋内传出摇晃的烛光,伴随着欢声笑语,竟还有点点破碎的声音。
南都的夜晚,是权贵们的世界,寻欢作乐,纸醉金迷,不过是最基本的作态。
李博当目光坚定地说话:“在这看似繁华的背后,我却能感受到一丝隐隐的空虚和落寞。那些女子们强颜欢笑的面容下,隐藏着无尽的辛酸与无奈。”
以安不禁有些刮目相看,他问:“你有那时起来善心?”
“对!”李博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到时候见到那些女子如此凄惨,不禁心中升起了恻隐之心,我的心中充满了愤怒,这么多的美人,失陷于此,这不是暴殄天物吗?于是,我一口气点了八个。”
李博当回想起来还露出了遗憾的神情,遗憾自己不能分身乏术,美女如云却有心无力。
“我就多余问这话!”以安眉头紧皱,脸上满是恼怒之色,狠狠地瞪着李博当。
以安看着李博当那狗改不了吃屎的模样,目光渐冷下来,他沉声道:“说重点,聊聊人跟妖,情未了的事情。”
李博当身子一颤,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忙不迭地应道:“是,是。见到这事的时候,已经不是当天了,是过了好几天后。我在这殷赤联社混了几天,凭着一脸的英俊潇洒,才与一名舞姬相熟。”
他自恋的模样,以安大致能猜到,应是人家看他人傻钱多,才故意接近。
李博当继续说:“那里有一传闻,说是曾有一男子来殷赤联社寻欢作乐,不经意间看上了一名舞姬。舞姬面容姣好,那男子很快便深深地沉迷了进去。
可是那名舞姬其实并不是人,而是一条修炼有成的赤练蛇女,蛇女藏在此处便是受命专吸男人精魄。可是,自从蛇女见到了男子以后,也很快被他吸引,她们互生情愫,双双坠入了爱河。
那男子本是富家子弟,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发现了舞姬的秘密,可是他并没有声张,一番云雨过后,竟然觉得,此事并不是什么大事,他不仅接受了,还感觉到非常的刺激。
两人相处日久,情意渐浓,一次云雨之时,男子的眼中充满了爱意,忍不住道破了她的真身。抛开了世俗的羁绊,两人爱的更加深沉了,那舞姬索性现了原形,盘绕着,摩挲着,吞吐着,一只只蝴蝶,胡乱地拍在她的脸上。
可这世间怎容得下这人与妖的爱恋?男子背后的家族知晓了此事,他们勃然大怒,派人当面斥责了殷赤联社的负责人。
殷赤联社这才知道有蛇妖混入了青楼,他们不动声色地请来了一名高手,趁着赤练蛇女再次与男人云雨之时,发起了雷霆一击。
虚弱之时自然是难以招架,蛇女身负重伤,果断丢下了情郎破窗而逃。
那高手也连忙追了过去,早已受伤的蛇女自然不是他的对手,顷刻间便被他追上,一掌毙在了后心上。
蛇女的鲜血喷涌,渐地到处都是,甚至屋檐上都不免染上了血迹。
她的眼神渐渐的分散,最后只能不甘得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而,那男子却对那蛇妖爱得非常深沉,承受不住她的死讯,一下子就疯了。
这条消息传了出去,不仅没有损害到殷赤联社的生意,反而涌来了更多喜欢猎奇的男人。”
以安对这故事没有半点兴趣,他重重地敲击了一下桌面:“这些大家都知道的故事,就不要拿出来讲了,说点大家不知道的。”
李博当瞬间神经兮兮地看了看周围,小心地说:“还真有,我与那舞姬混熟了以后,我发现一件天人共愤的事情。殷赤联社见蛇妖的事情引起来那么多人的兴趣,竟然铤而走险,全然不顾东土律法,不知从哪儿搞来了几条赤练蛇女,效仿那凄美之事!”
“你见过?”以安皱着眉问,这倒是梅影没有查到的。
李博当挺直了胸膛,信誓旦旦地说:“见过!”
“要真有赤练蛇女充作舞姬伺候,你应该还不够身份吧!”以安毫不客气的怀疑。
李博当脸色一红,他也知自己的身份在南都还是不够格的,于是他解释道:“少宫主有所不知,虽然我是沐枫侯府公子的身份在南都不值一提,但是我娘的身份可就有点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