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走后不久,果然如他所言,云薇薇被几个佣人“搀扶”了出去,与其说是搀扶,倒不如说是几个强行把她拖拽了出去更为贴切一些。
经过连续数日待在昏暗而恶劣的地下室里之后,云薇薇的双眼已经无法适应外界那耀眼的光线了。
当她的眼睛接触到第一缕光芒的时候,出于本能反应,她迅速闭上了双眼。
然而,感到不适应的仅仅只是她的身体而已,她的内心却是光明的。
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原来每个人都能拥有的阳光竟是如此珍贵。
“嗨,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豪威尔医生欢快地和她打着招呼。
而云薇薇却躺在之前的那间佣人房里,挂在她脖子上的那条锁链再次被牢牢地上了锁,仿佛她是什么能够飞檐走壁的奇人异兽一般。
这一次,云微微已经失去了敷衍他人的力气,她面无表情地凝视着豪威尔刚刚放下药箱的身影。
“哦,小姐,这次怎么更加……嗯,更加糟糕了呢?”
豪威尔医生皱起眉头,手臂拄着下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端详起云薇薇来,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担忧。
“这张精致的脸,在这样下去恐怕要破相了!”
豪威尔遗憾的摇了摇头,语气很是惋惜。
“或许下一次见到我,我就变成一具尸体也未可知,这张脸就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了。”
云薇薇自嘲的开口说道。
“……”
云薇薇的话令豪威尔无言以对,他只得沉默的探了探肩以示回应。
豪威尔轻轻地打开他的工具箱,拿出一块柔软的毛巾,小心翼翼地为云薇薇擦拭着额头上的伤口。他动作轻柔,仿佛生怕会弄疼她似的。随着他的擦拭,原本已经干涸的血迹也逐渐被擦掉,但同时,云薇薇脸上的其他痕迹也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如今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洁白细嫩的脸颊此刻布满了灰尘和干涸斑驳的血迹,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如果她的表情再狠厉阴森一些,恐怕真的会与影视作品中的鬼魅无异。
豪威尔看着眼前这张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些伤痕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痛,更是心灵深处的创伤,而他能做的,也仅仅是帮她清理一下表面的污垢而已。
“云小姐,你知道吗?每一次看到你这样,我都感到无比的痛心。”
豪威尔医生轻声说道,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云薇薇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苦笑:“谢谢你的痛心,豪威尔医生,至少你是个有血肉的人。”
豪威尔医生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云小姐,我能感觉到你是一个坚强的人,希望你能尽快好起来。”
“借你吉言。”
云薇薇点了点头,淡淡开口道。
豪威尔医生微微一笑,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后用棉棒蘸取为云薇薇擦拭额头上的伤痕,之后将小瓶子递给云薇薇:
“这是我从一位老朋友那里得到的,对治疗外伤有奇效,要坚持使用。”
云薇薇接过小瓶子,好奇的打开瓶盖,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她疑惑地看着豪威尔医生:“这东西真的有用吗?”
“试试看吧。”豪威尔医生鼓励道,“我相信它会给你带来惊喜的。”
云薇薇轻轻点了点头,将小瓶子放在床头,然后缓缓躺下,闭上了双眼。
她知道,在这里她不能依靠任何人,除了自己,地下室中与那个人的对话升腾起了她的求生欲望,她要尽可能的好起来。
豪威尔医生看着云薇薇疲惫的面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他轻轻为她拉好被子,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当房间再次陷入寂静的时候,云薇薇缓缓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在告诉世人,她不会轻易向命运低头。
与此同时,雷承枭眼神冷冽如同冰封的北风,锐利地刺向庄园的管家,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如雷霆般炸响道:“那个女人的额头是怎么回事?”
管家听闻雷承枭的问话,身体猛地一颤,仿佛被冰水从头浇下,额头上的汗珠当即不受控制地渗了出来。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敢轻易开口。
“家主,许是她在地下室不小心撞到了……”
管家的声音显得底气不足,仿佛在努力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来解释这一切。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雷承枭那如刀锋锐利地目光截断。
“拉姆,你在庄园工作多久了?”
雷承枭挑起眉,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质疑。
他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名叫拉姆的管家,那目光仿佛能洞察人心,似乎要从他的眼中看出端倪。
“回、回家主,6 年了……”拉姆的声音越发低沉,他低下头,不敢与雷承枭那冷冽的目光对视。
在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恐惧。
“6年了,时间也不短了,居然还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雷承枭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管家心脏。
管家冷汗横流,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扑通一声,他跪倒在雷承枭面前。完全不顾及他比眼前这个主子年长的问题,求饶的话张口就来:
“家主,我错了,我不应该找理由逃避问题,是我的错!
那位小姐的头,是今天给她送饭的女佣磕破的,因为您下令说可以尽情折磨她,所以,所以就没有过多的插手……”
“哦?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雷承枭冷笑着,那笑如同冬日的北风,寒冷刺骨。
“家主,我没有这个意思。是我管教佣人不严,还请家主宽恕,这种事以后一定不会再次发生,请您相信我!”
拉姆惊慌失措的开口道,他生怕雷承枭一个不满意便将他的生命了解在这里。
即便不要他的命,让他离开这里他也是不愿意的,毕竟雷承枭除了视人命为草芥外,对他们这么些下人出手十分阔绰,如果离开这里,即便还有命,那一家老小想在F国这样销金如土的地界生活,那也只能活成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如果今天我没有去,这个女人因为受伤死在那里,破坏了我的计划,这个责任你能不能担待得起?”
雷承枭起身走到跪在他身前的拉姆面前,手中拿着泛着冷光的手枪,他用手枪拍了拍拉姆的脸。
明明天气很暖,但他的话令管家感到一阵胆寒,仿佛坠入了冰窟。
“家主,请再相信我一次,我不会再让您失望的!”
拉姆满脸惶恐地说道,他的声音带着颤抖。
那把枪沉甸甸的质感拍在他的脸上时,那一瞬间,拉姆仿佛嗅到了来自地狱的死亡气息,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雷承枭那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眸,如同即将索命的魔鬼一般,紧紧地凝视着拉姆,似乎要看穿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和软弱。面对这样的目光,拉姆不敢有丝毫退缩或逃避,只能硬着头皮与之对视。
“你确定?”
雷承枭语气平静,但其中蕴含的威严却令人不寒而栗,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打着拉姆的心灵,让他无法躲闪、无处可逃。
拉姆瞳孔放大,然后坚定地点头道:“确定!”
雷承枭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但眼神依旧冷酷无情。他轻声说道:
“好,那就给你一次机会。今天送饭的那个女佣……可以消失了。”
听到这句话,拉姆心中一块巨石终于落地,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逃过了一劫,但同时也明白,如果再有下次,恐怕等待他的将是比死亡更可怕的惩罚。
于是,他立刻向雷承枭表示决心道:
“好的,家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