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走了,却留下一连串吃瓜的群众。
拜托,这真的很劲爆好吗?
原本所有人都很同情贺从洺,觉得他真是可怜,竟然还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小丫鬟给冤枉了。
直至再听到姜妤的话,又察觉出几分不对劲。
那小丫鬟获得的东西可是都拿给他了啊,他手里的好处实实在在。
原先的避而不答如今再看起来,就有些像是在故意逃避了。
姜妤上了马车,里面重新被人灌了个汤婆子,她抱在怀中,捂了捂自己先前被冻得发抖的手。
“走吧,回去了。”她想了想,又继续,“还有别忘记了把今日的事情都给宣传出去。”
今秋笑,“当然,不过奴婢瞧着,就算不宣传出去,恐怕光是今天贺府门口的事情,就足够被闹大了。”
姜妤摇头,“还是稳妥点更好。”
今秋想了想,也道了声“是”。
马车缓慢行驶,最后回姜府时,正好与另外两辆马车同时到达。
两个少年从上头跳下来,眉眼有些相似,能看出来是兄弟,身后另外有人提着一大堆东西。
此刻正有说有笑谈论着什么,直至窥见从一旁马车上下来的姜妤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其中一个高挑的少年笑了两声,只是怎么听着这笑声都不太怀有好意,“哟,你倒是舍得出来了?”
另一个少年也淡淡睨了她一眼,眉眼间有几分不耐,“行了,兄长,再与她说下去,恐怕又得被冤枉了。”
姜妤一时有些尴尬,全然不知道面前这两人是谁。
直到一旁的宜春喊了他们“三公子”“四公子”时,方才恍然大悟。
这就是原主的两个哥哥了,行三的叫“姜辛”,行四的叫“姜宥”。
此前他们一直在华安书院读书,倒是一直不曾见过他们,就连姜妤此刻看到这两人的针对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那两人已经不准备再继续搭理她了,领着身后的书童就往府里走。
姜妤落在后头,委婉地问询究竟发生了什么。
宜春脸色微的一变,而又咬牙道,“还不是怀冬那小贱蹄子,从前奴婢只觉得她有点缺心眼,但心肠还是好的。”
“姑娘不是之前和三公子和四公子生了嫌隙吗?就是怀冬撺掇的,奴婢当时也不知被什么蒙了心智,当真觉得怀冬是为了姑娘好,也便没有劝阻。”
姜妤听了一阵才终于反应过来。
自从原主这两个哥哥上了华安书院之后,原主便同他们两人渐行渐远,见面也不过点头之交,偶尔也会有拌嘴。
不过到底有血缘作为枢纽,两个哥哥也不是小气的人,基本上之前都是他们主动对原主低头。
直至后来怀冬在姜妤身边说这两个哥哥的坏话,说他们与原主关系不好,日后难免不会对着原主做些什么。
等到时候姜景山年纪大了,越来越倚重两个哥哥,对原主自然便不会再这么好下去。
于是原主便动了歪心思,陷害了她这两个哥哥。
姜妤眼前一黑,险些栽过去,“我,我从前用得什么法子冤枉他们的?”
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思来的。
宜春不无惋惜,“姑娘之前冤枉两位公子偷东西,偷的还是洛姨娘留下的最后一件遗物。”
“那件事闹得很大,姑娘甚至为了彻底断了两位公子的出路,还去大闹了华安书院。”
姜妤沉默,从某种方面来讲,原主也未尝不算一个狠人。
“这件事虽然最后被查出来了,但是老爷到底不愿意多责怪姑娘。最后也只是找了其他理由来解释,虽然还了两位公子的清白。”
“不过两位公子定是也觉得羞恼,即便每半月一次的假也不曾回来,如今还是书院关了门,才终于回府了。”
宜春瞧着姜妤的样子,心知她定然也不是那么好受,只得又宽慰两句,“姑娘宽心,那件事本就是怀冬在背后教唆您才导致的。”
“现如今怀冬已经被惩治了,况且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相信两位公子对这件往事也许已经放淡了。”
说是这么说,其实她心里也不那么乐观的,从刚刚两人对姜妤的态度就能看出来,想让他们原谅恐怕还太难了。
姜妤也没想着能被原谅,时间从来都不是一剂良药,心中的刺如果不及时拔出,只会使得这根刺越扎越深。
不过这件事既然有怀冬作为推手,背后肯定也少不了贺从洺的原因。
只是不知道,贺从洺这样做的缘由究竟是什么?
*
晚膳时间,也许是想到了两个儿子头一次回府,姜景山也有意修复一下父子间的关系,同时也是为了吃顿团圆饭。
姜辛虽然来了,不过脸色也不太好。至于姜宥,更是被人三催四请这才上了桌子,刚一上桌子就阴阳怪气刺了两句。
姜景山有意忍让,对于他的话没什么反应。
至于姜妤,本就觉得原主理亏,自然不会出什么声。
这不由让姜宥古怪看了她一眼,许是没有想到以她的性子居然没有呛声。
不过他也懒得管,懒懒散散地举起筷子,随意吃着菜,直至丫鬟上了最后一道汤时,瞬间摔了筷子。
姜景山这下火气是真的上来了,再没了忍让的好脾气,“你在华安书院的师长就是教你吃饭摔筷子的!”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坐没个坐像,甚至连吃饭都不好好吃,存心让人不痛快是吧。”
姜宥点头,冷着脸指向那道汤,“你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三哥明明对山药过敏,却还让后厨做了道山药汤,不想请我和三哥来吃饭就直说,这样恶心谁呢。”
姜妤瞧了眼那汤,果然其中飘着不少的山药块。
而也就是这一眼,让本就像是个炸药桶的姜宥火气更大,“你看什么看,姜妤!这汤就是你指名道姓要的吧?”
“府上谁不知道三哥不能吃山药,往常什么时候做过这汤,怎么三哥和我一回府就有了呢。”
姜妤哑口,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旁有人看不过眼,站起身就与姜宥对骂,“你继续骂一个试试呢!阿妤今日一直在外待着,哪有空去看后厨,还关心做什么菜的。”
“你若非要找事,阿妤怕你,我可不怕你!”
姜宥气急,“二姐!”
姜卿瑶自是冷笑。
一旁的姜辛突然拉住了还要持续性发疯的姜宥,“算了,坐下吃饭吧。”
对着父亲和二姐都不惧的姜宥,在听到姜辛的话时,又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只是目光依旧狠狠地看着姜妤,仿佛要生生割下她一块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