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有很多，但月亮只有一个，废墟中可以生出花朵，蜉蝣亦可灿烂如光——
那种事情自从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
初尝的欢愉和贪恋的索取总能让人上瘾，且欲罢不能。
正午时分，
顾莫非做好饭，去屋里叫李舒虞起床。
“起床了。”
“恩~”
李舒虞哼嘤一声，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昨晚被顾莫非折腾到半夜，现在还迷迷糊糊，实在没什么精力。
顾莫非也不说话，静默的在她身边躺下。
熟悉的气息临近，温热的大手抚上腰肢。
李舒虞猛地睁开眼，一瞬间睡意全无。
她坐起身，往后退了退。
“顾莫非！现，现在是白天，你别乱来啊！”
李舒虞头发很乱，唇色偏白，像一只受惊的幼鹿，怯怯的缩成一团，看上去有些怜人。
打量着她戒备的样子，顾莫非忍不住发笑。
“想哪去了，我看你睡那么香，想多陪陪你。”
“……”
李舒虞没讲话，
星眸中带着朦朦困意，颇为不满的盯着他。
有了好几次被顾莫非哄骗的经历，
现在他说的这些话，李舒虞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了！
“我，我去洗漱……”
李舒虞红着脸跳下床，逃跑似得离开房间。
顾莫非挑眉，不紧不慢的跟了过去。
他就那样不加掩饰，目光不偏不移的盯着自己。
正在刷着牙的李舒虞扭过头，脸颊发烫。
简单漱完口后，她糯糯的，声音渐软。
“你看着我干嘛？”
“你好看。”
顾莫非凑过去，想要抱她。
刚洗好脸的李舒虞将他推开，脸上还有未干的水珠，连呼吸都急促了些。
自从他们的亲密距离变成负数后，
顾莫非的脸皮就越发的厚实。
经常说一些露骨的话，连暗示都没了！
“春天还没到呢，你，节制点……”李舒虞说。
“春天还没到？”
顾莫非气极反笑，揽过她的身子，凑向耳边轻语，“是不是，昨晚弄疼你了？”
“……”
李舒虞瞳眸骤缩，温热的气血自下而上，直冲颅顶！
他怎么可以这么，
不要脸！！！
看着她嗔怒的神情，顾莫非俯身，在她唇瓣上轻轻一点，声音懒散又得意。
“那我下次轻点……”
下次……
轻点……
这四个字当时就让李舒虞有了画面，
她喉咙发干，咬着下唇，像是被他蛊惑心魂，竟鬼使神差的点头，轻声说了句。
“好——”
顾莫非没再逗她，牵着手扯到餐桌上。
李舒虞温吞的吃着，时不时抬头，又正好撞上顾莫非的视线，匆匆转移目光。
顾莫非停下筷子，轻眯着眼眸。
“不好好吃饭，看我干嘛？”
“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李舒虞不想跟他掰扯，转移话题。
顾莫非点头，“恩，你教得好。”
“……”
李舒虞深吸口气，试探的开口。
“顾莫非，你为什么总是夸我？”
“我有夸你吗？”顾莫非挑眉。
李舒虞点头，“有啊，就跟刚刚一样，还有昨晚……”
李舒虞顿了顿，装的镇定。
“我画的那幅画，你说我画的多好多好，但我感觉，我画的像坨屎。”
“噗……”
顾莫非忍着笑，一脸玩味的看着她，“小朋友，吃饭呢。”
李舒虞有些失落的低头。
“顾莫非，我可能，没你说的那么好……”
“瞎讲！”
顾莫非眼神炽热又真诚，坐在她身边，牵住她的手。
“你要相信，我没有夸你，只是在说实话。”
“你很好，一直都很好。”
李舒虞抬头，表情微怔。
“真的？”
“当然是真的。”
顾莫非指尖摩挲着她的掌心，“我答应过，永远不会骗你。”
李舒虞眼神恍惚，忍不住的鼻尖泛酸。
她抱住顾莫非，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顾莫非轻拍着她的背，在耳边安慰。
“好了，快吃饭，还要赶飞机呢。”
“好……”
……
午饭结束，
顾莫非帮李舒虞整理衣服和画具。
他们是下午四点的飞机，时间有些紧。
带着大包小包出门后，李舒虞明显紧张起来。
出租车上，顾莫非牵着她的掌心，轻声询问。
“可以吗？”
“恩”
李舒虞点头，
靠在他的肩上，“吃过药了。”
顾莫非一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精神类药物虽然有效，但都有副作用。
李舒虞一直很克制，服用的剂量并不多。
至少到现在为止，
李舒虞没感觉到任何的不适。
到达洛邑机场，
两人办理完一切，在候机厅等待。
哪怕在人群边缘，李舒虞呼吸都明显急促了些，娇躯不断战栗发抖。
她克制着，忍耐着。
不想让顾莫非担心，不想让自己成为别人眼中的另类。
可
那反扑的情绪，却又儿如此纯粹，像是水，渐渐弥漫上来，将她淹没窒息。
顾莫非抱着她，将耳机递了过去。
李舒虞听话的带上。
里面是顾莫非提前下好的歌曲，旋律感很强，驱散了外界的嘈杂。
李舒虞喘着气，放松不少。
她望向顾莫非，
顾莫非也同时在看她。
佳人莞尔一笑，将他的手臂揽住。
“这首歌，你好像带我听过。”
“恩，整个歌单，你都听过。”
顾莫非点头，打开手机在她面前翻阅着。
那一首首熟悉的名字，
带着特定的音符和记忆，映衬在少女的脑海。
是啊，
我遇到顾莫非的时候，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年龄。
而他也用这份炽热的美好，陪伴我长大。
我们共同的记忆太多了，
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牵扯出如潮水般的感动。
翻涌的情绪和敏感的神经被彻底压下，
李舒虞浅笑着，闭上眼睛假寐。
他是多巴胺的救赎，是内啡肽的镇静，是她情绪稳定的唯一良药。
飞机上，
李舒虞端详着画板发呆，
顾莫非拿来毯子给她盖上。
“怎么了？”
“没事……”
李舒虞摇头，下意识将画板护在胸口，不让他看。
“神神秘秘的。”
顾莫非也不在意，紧绷的神经松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李舒虞想摸他的脸，又害怕将他吵醒。
最后，
少女将自己腿上的毯子掀起，盖在顾莫非身上。
她拿起画板，看着顾莫非的样子画了起来。
许久没画过速写，
她的速度大不如前，却并不生疏。
线条交错，一笔一划勾勒出顾莫非的样子。
看着自己的杰作，
李舒虞皱着眉，始终有些不满。
她修修改改，专注又认真。
啪——
铅笔无声掉落，
李舒虞诧异的看着自己不断发抖的右手。
她弯下腰想捡铅笔，却在起身的一瞬间大汗淋漓。
身体的反应格外真实，又转瞬即逝，像是一个短暂而又不真实的梦。
“没事的……”
李舒虞安慰着自己，压下失衡的心率，继续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