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花的叫骂声铺天盖地,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到,正在吃饭的隔壁邻居听到吵闹声,都端着碗好奇地走了出来,一瞧见纪家人找上门就知道又有好戏看了。
地瓜和土豆脸上的笑容消失,刚要起身。
“没事,妈妈出去看看,你们吃你们的,过会儿你们爸爸就回来了。”
沈以沫示意他们冷静,自己独自一人走出了屋子,天色将晚,看着站在门口围了一圈的纪家人,尤其是纪淮健那扭曲的神情,沈以沫就大致明白是因为什么了。
“你还知道出来!”
李梅花猛地上来要手撕沈以沫。
沈以沫后退两步,准确无误地避开到安全地带,冷笑道:“一天天的没事找事,我可没招惹你们,真要计较,行,去把警察叫来!或者去把支书喊来评评理!”
又是警察又是支书。
李梅花面色一僵,气焰弱了几分:“别以为我会被你吓到,还不是因为你嘴贱,胡说八道,把郑文静给吓走了,我不管,你得赔我们家一个儿媳妇!”
沈以沫用一种看待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你是不是疯了?要嫁的是郑文静,她的决定是我能改变的?我能说什么说动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往我头上扣,我认识她吗?她凭啥听我的?”
这黑锅沈以沫可不背,她又没说上几句话,一早就知道纪家人一群颠公颠婆。
不过沈以沫这话倒是提醒了纪家人。
去县城散播谣言的事,只有他们自己家人知道,这沈以沫和纪淮安早就和他们分家独住了,她能知道个什么,还能找上郑文静去说?
纪家人大眼瞪小眼,都有些反应过来,一时间有点下不来台。
可这架吵都吵了,当然没有服输的道理。
底气不足的李梅花叉着腰,“那谁知道你瞎说了些什么,你就见不得我们家好!和那个纪淮安一个样,一对白眼狼!”
“你说什么呢——”
从县城回来的纪淮安一把丢下手里的自行车来到了沈以沫面前,直面李梅花,额头的青筋凸起,那怒目圆睁的样子把李梅花吓了一跳。
她左顾右看,发觉周围人看好戏的眼神,不想丢了面子,声音越来越大声:“怎么的,你还敢打我是吗?”
“哎呦,我不活了,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要动手打我!”
“大家快评评理啊!”
李梅花一屁股往地上一坐,捶地大声哭嚎,指着纪淮安骂不孝,怎么撒泼打滚怎么来,让一众看热闹的村民目瞪口呆。
不过这也是她的一贯作风。
沈以沫皱眉,知道拿捏了这个纪淮安不好动手,正要上去。
“呵呵!”
纪淮安冷笑出声:“是,我不能打你,可纪淮健我还是能打的吧?”
忽地上去对准纪淮健的下巴就是一拳。
“砰!”的一声倒地。
纪淮健一点防备都没有,眼前一黑就倒地上了。
那一下子,尘土飞扬的。
一拳还不够,纪淮安上去提起纪淮健的衣服领子,狠狠看向李梅花:“以后,你们再来找一次麻烦,打不了你们,我就打纪淮健!”
纪淮安那狠厉的眼神把李梅花吓得直哆嗦。
别说李梅花和纪永福,就是他们一家人加起来,也不是纪淮安的对手。
“行,行,你放开淮健,我们走,我们走!”
一看心肝肉一样的小儿子挨打,被鸡崽子似的提着,李梅花嘴唇都吓白了,看出来纪淮安动手是真的往死里打,立马就怂了,上去求着纪淮安松开。
一旁的沈以沫也得以松一口气,赞赏地看了眼纪淮安。
对上这样的人家,最忌讳心慈手软,一不小心就会被当作养分,吸血虫似地黏上来,不吸干你誓不罢休。
在原着里也是这样,便是亲生的男主纪淮平,也逃脱不了被家庭连累的下场,赵文慧在这其中苦苦挣扎了无数次,险些被扒掉一层皮。
而现在失去支书的位置后,纪家人变得更加极端。
纪淮安冷哼一声,如同丢垃圾一般将纪淮健丢在地上,“还不快滚!等着我请你们吃饭!?”
纪淮健心里不服,可动起手来不是纪淮安的对手,飞速从地上爬起来,离去之前狠狠瞪了纪淮安一眼,脚下生风不敢停留一下,生怕再挨一拳。
这年头村里解决事情很多时候都免不了动拳脚,又是曾经的兄弟俩动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在找事,大家虽然议论纷纷,却也没有过多去怪罪纪淮安。
赵文慧原本还有些担心这件事会引到她头上,安慰好孩子后便匆匆赶来,结果看到的就是狼狈离开的纪家人。
看到她,一家人没给一个正眼,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赵文慧并没有不高兴,反而松口气,看来沈以沫没有把真相说出来,否则又免不了一场麻烦了。
她不害怕和纪家人纠缠,只是觉得心累。
返回之前瞥了眼前头的小屋,看见跟在沈以沫屁股后面的高大男人,赵文慧眸光暗了暗。
要是纪淮平在……
赵文慧苦笑,还不知道他站在哪边。
算了算了,去了部队天高皇帝远,这里的事,也用不着她担心了。
……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他们又来找麻烦?”
把自行车停好,纪淮安进屋脱下外套,看了眼乖乖吃饭的两个小家伙,微微一笑,转向沈以沫眼露疑惑。
沈以沫在饭桌前坐下,叹了口气:“还能因为啥,因为纪淮健对象的事呗!”
简单几句话将前因后果说了遍。
纪淮安皱起眉头,“还有这种事?”
“是咯,这可是关乎一生的大事,结婚就像选战友,一旦选到那种逃兵没有一点战斗能力的,迟早被拖死,希望那小姑娘能想开吧。”
在纪家长大的纪淮安都没想到老纪家能干出这样的事,面露复杂,不由叹了口气。
“提醒一下也好,毕竟是终身大事,下次他们再来找麻烦,我要是不在,你就关起门来别理,纪淮健是个莽撞的性子,万一伤到你……”
纪淮安开始担忧,环顾了眼屋内的环境。
“等北牧高考后,我们看看要不离开这吧,到县城或者省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