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安顿了顿。
“北牧说,如果我们发生争执,请我不要对你动手,要真过不下去了,他会来接你的,他就你这么一个姐姐,父母不在,他放心不下你。”
沈以沫笑容逐渐消失,想起弟弟消瘦的背影,心里也有些闷闷的。
纪淮安看着她沉闷的样子,犹豫着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压下心里的紧张,“我告诉北牧了,只有你欺负我的份儿,绝对没有我跟你吵的份儿。”
“你什么意思,我脾气很差咯?”
沈以沫斜眼。
他面色一僵,划过一抹不自然,“哪的话,我就是举个例子,咱们是共患难过的,生死之交,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做一丝一毫对不起你的事。”
从前的纪淮安哪里会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豁出去了,说完便低下头,不敢看一眼沈以沫,脸颊微红,一路蔓延至耳根,整个人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
沈以沫看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你怎么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
在外一副硬汉样,搁家里就这死样子。
……
地瓜和土豆无所事事在外溜达了一圈,回到家里,看到的是一尘不染的小房间,被子都铺好了,不仅如此,还有个简陋花瓶,上面插着两株野花。
地瓜满头黑线,土豆目瞪口呆。
“这,这……”
注意到站在房间门口发呆的兄弟俩,沈以沫笑眯眯上前:“你们爸爸特意收拾出来的,怎么样,喜欢吗?”
土豆无语,转向角落的老父亲,想要说些什么。
纪淮安:“有的睡就睡,你以为你是小公主呢?再吵,就一个人睡客厅!”
“我就是小公主,我就是!”
土豆生气,今天非要当这个公主了。
本以为纪淮安会发脾气。
“行,最多床单给你换成粉色的,不许再闹了!”
纪淮安做出最后让步。
沈以沫嘴角抽搐,视线落在陷入沉思的地瓜身上,这个家里,似乎就剩下地瓜一个硬汉了。
吃完饭,天黑之后,把兄弟俩往隔壁房间一关,纪淮安看了眼床上的沈以沫,早早地冲澡去了。
他走后,沈以沫进入大平层的衣帽间,开始挑起睡衣。
目光锁定一件红色蕾丝睡袍,沈以沫脱下身上的碎花睡衣,换上真丝睡袍,同时不忘拿起一瓶香水往身上喷了两下,最后手脚麻利地给自己画了个伪素颜妆,估摸着时间才出了大平层。
房间外洗完澡的纪淮安站在门口,好几次伸出手都没勇气开门,一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鼓足勇气推开了房间门。
昏暗的屋子里不知何时点满了蜡烛,纪淮安抬头,一眼对上坐在床上香肩半露的女人,伸出一条雪白的长腿放在被子上,令人血脉喷张,胸前的红色蕾丝在眼前晃来晃去,移不开眼。
纪淮安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浑身僵硬在原地,连腿都迈不开了,脑子眩晕一片,紧张的耳根子血红。
一股无言的暧昧氛围在屋子里蔓延,沈以沫一句话都没说,也没有任何动作,便让纪淮安神魂颠倒。
听到响动,沈以沫才看了他一眼,比起他的局促紧张,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的样子,沈以沫则显得风轻云淡。
“洗完澡了,还不过来睡,孩子们不在,你不习惯?”
她倚靠在床头,神色自然。
沈以沫越是放松,纪淮安就越是紧张。
“没,没有。”
他迈开腿,来到了床边,靠近之后,鼻腔里钻入一股清甜的香气,比他闻过的花还要香,刚恢复清明的脑子被这股香味搅的七荤八素。
纪淮安僵硬着身体坐下,根本不敢伸手对沈以沫做些什么,今晚的她格外陌生。
他刚坐上床,猛然间,腰间一沉,清甜的香味扑面而来,等他回神,脖子已被一双柔软的手勾住。
纪淮安不敢置信地抬眼,撞见她充满笑意的眸子,浑身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下一瞬。
她缓缓低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纪淮安直接傻了。
随之另一边脸颊跟着一热。
望着她的眼睛,纪淮安的喉结控制不住上下攒动,手不知何时伸出落在她的细软的腰间。
目光紧紧盯着她明艳的红唇,抿了抿唇,眼神里是抑制不住的冲动。
接下来,沈以沫居然真如他想象中的那样低下身,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部,如蚂蚁在爬,眼看着唇便要落下,纪淮安下意识闭上眼,浑身绷紧。
可期盼中的温软并没有落下。
而是一阵轻笑声。
沈以沫终于绷不住,将头抵在他的脖间笑得花枝乱颤。
说不出的失望席卷全身,落在她腰间的手猛地捏紧,眼里的紧张消失不见,被狼性替代,没有一句废话,捧起沈以沫的脸,一股脑吻了下去。
终于如愿以偿。
沈以沫脑子一片空白,没想到这个二愣子到最后时刻居然硬气起来了,还以为他会从头害羞到尾呢!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无师自通,其实在接吻方面,纪淮安也没有太多的经验。
蜡烛在燃烧,屋子里的温度也在一路攀升,耳鬓厮磨间。
“砰!”
房间门被敲。
纪淮安一愣,抓过准备去看的沈以沫,不管不顾一顿亲,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绝不能这样轻易被毁了。
“砰砰砰!”
接下来的几声敲门声愈演愈烈,把纪淮安给整不会了。
“爸爸妈妈,你们睡了吗?我睡不着。”
土豆委屈巴巴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那一刻,沈以沫从纪淮安的眼里看到了杀气。
男人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低眸看了眼身下的沈以沫,一把提过被子给她盖上,提起桌上的藤条披上衣服就给土豆开门去了。
不多时,一阵鬼哭狼嚎声响彻夜空。
“呜呜呜呜!爸爸坏!人家害怕,害怕也不行!”
“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
土豆哭声响天震地,隔壁屋的地瓜都看不过去了,“爸爸,别打了,别打了!”
纪淮安眼睛都红了,要不是沈以沫出来劝了两句,土豆今晚怕是难逃一劫。
把兄弟俩重新赶回隔壁屋,一番威胁后,拉着沈以沫回屋的第一句话:“就说臭小子生来就是和我作对的吧?绝对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