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一天沈以沫布置的作业是《我的爸爸》,让同学们发挥想象,用认识不多的字来描述我的爸爸,不会的字可以用拼音代替。
第二天一早,沈以沫收获满满,办公桌上堆积如山,当天下午就把作文批了出来,在一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同学当中,男女主的孩子小龙小梦和地瓜土豆这两个反派尤为突出,超出这个年纪的水准。
地瓜和小龙小梦文笔优美,不是把父亲描写成大山就是大树唯有土豆不走寻常路。
沈以沫点到他名字的时候他站在同学们当中还显得特别自豪。
“那有请纪清霖同学来朗读一遍他的作文。”
土豆成功获得全场瞩目,他龇着牙引以为豪,似乎真觉得自己写的作文在这世上绝无仅有完全可以成为优秀范文。
于是,他捧着自己的作文开始激情演讲。
“我的父亲强壮威严,性格像狗,倒不是说他是狗,而是所作所为和狗一样,老奸巨猾不择手段,不仅经常有钱收买我,还讲故事点我,他不知道的是,以我和哥哥的聪明才智早把他狗的本质看穿,就是不想说出来让他老人家没面子,所以我决定等他老了,我养妈妈,哥哥养狗。”
说完,土豆鞠了一躬,从容坐下。
班里霎时响起雷鸣般的爆笑,压都压不住。
要不是题目是我的爸爸,怕是还以为土豆写的是养狗指南。
沈以沫批作文的时候差点没被笑死,已经开始期待纪淮安看到作文时的表情了。
不得不说,土豆是班上年纪最小的,但认识的字遥遥领先其他同学,甚至不输小龙小梦,就是写出来的东西一言难尽。
小龙小梦目瞪口呆,愕然看着土豆,怀疑人生。
“……”
放学后,土豆的作文成功风靡纪家村,成为大爷大妈们的饭后笑谈。
但凡土豆从村口经过。
“哎呦土豆,你爸爸呢?小心回去挨揍!”
“哈哈哈哈,你小子怎么想的,把自己爹说的像狗。”
“土豆来来来,跟婶子们好好说说你爸爸都是怎么坑你们的。”
“太可乐了!”
童言无忌,大家都不至于跟孩子较真,只是拿出来逗趣。
土豆憋红脸,全程捂着脸回家,哪里敢上去跟他们透露纪淮安是怎么坑他和哥哥的,这要是说了,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忙碌一天的纪淮安回到家已是傍晚,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上交今天的所有收入,还有采买的食材。
零零碎碎的钱铺满床,基本一天收入能赚到二三十,一个月下来近一千,虽然那几户人家并不是每天都需要采买粮。
“通过长征介绍认识了市里的倒爷,我们少赚一点,每天把货给他按时拿钱,倒是轻松不少。”
纪淮安喝着水同沈以沫说着这两天的经历,眼里含有疲惫,可笑容却不减。
“其实不用把所有钱都放在我这里的,你一个大男人身上没点钱怎么行?”
纪淮安摆手:“现在干的这些哪用得上钱,我之前不是和你保证过的,以后挣的钱全部上交给你,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不管赚多少,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
他微微笑着,眼眸深邃,不会忘记那些年妻子陪他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
“那行吧,你要用钱跟我说。”
沈以沫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对了,土豆今天写了一篇作文是关于你的,还全班朗诵了。”
纪淮安眼前一亮,不自觉放下手中的茶杯:“噢是吗?在哪我看看。”
沈以沫努了努嘴:“喏,就在桌上,我特意拿回来了。”
满怀期待的纪淮安拿起了桌上的小本子,第一眼还好,往下看,脸上的笑容被乌云密布所替代。
“这个小兔崽子!”
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放下本子开始四处寻找趁手的武器,终于选定床头的鸡毛掸子,先是拍了拍手确定没有损坏,纪淮安转头就往隔壁房间去。
“诶诶诶!”
沈以沫迅速起身拦下:“你这是做什么大半夜的,先别打孩子。”
她阻止了纪淮安的行动。
“土豆这样像什么样子,班上孩子都是村里的,这会儿丢脸丢到全村去了。”
纪淮安拉扯了一下:“这次说什么都不能惯着他了。”
正奇怪沈以沫看着也不是那种惯孩子的人。
“我先用这个做威胁玩他两天,让他干两天活,过后找个机会你再打回来,这不是更好惩罚他?不仅如此,还能保证他往后再也不敢了。”
纪淮安本就是单纯想揍儿子出出气也就算了,没想到妻子这都用上计谋了。
这下纪淮安还有什么话说,服了,完全服了。
“我现在总算明白纪狗怎么栽的那么惨了。”
纪淮安放下鸡毛掸子,开始脱衣服去洗澡,拿起脸盆时想到什么。
“以沫,你以后不会用在我身上吧?”
坐床上数钱的沈以沫一惊:“你说什么胡话,你没有对不起的我地方我干嘛要和你使手段?我这么老实的一个人。”
纪淮安后背一凉。
转头一想也是,他能有啥对不起妻子的。
身后是沈以沫拍着钱笑得一脸奸诈的样子。
“……”
第二天一早,纪淮安早早便骑车前往县城,孩子们坐在饭桌吃饭,小脸还有些困倦。
“土豆,吃完饭去把碗洗了。”
沈以沫吃着馒头,不忘指挥土豆。
土豆一愣,随即哼出声:“一毛钱一次!”
“什么钱?你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沈以沫眨眼,故作疑惑。
本很乐意赚钱的土豆惊讶了:“妈妈不是你之前说的吗?怎么你要耍赖!”
一瞅沈以沫要赖账,土豆第一时间看向哥哥,想让哥哥来断案。
“不是钱不钱的事,主要土豆你记得昨天的作文吗?你爸昨天听说你们的作业,说什么也要看,是我给你瞒下来的,让你刷个碗怎么了,这么勉强?”
傲娇脸的土豆瞬间蔫了。
地瓜若有所思地看着沈以沫,有种不好的预感。
之前在省城偷听到爸妈的对话后,他就确定妈妈不是那么善良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