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陷害!一定是沈以沫他们故意陷害的!”
沈梦脸色煞白,踉跄了一下,不愿接受这个结果,一旦儿子杀人未遂的名声传开,以后得遭受多少白眼。
警察们皆面无表情看着她,意思很明确。
沈梦还在垂死挣扎,“有没有可能,是沈以沫他们上家里偷拿的这把刀?然后故意用这把刀来刺天明,现在倒打一耙?”
她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征求警察们的同意:“你们不了解情况,不知道沈家和我们的关系,沈以沫她一定能干出这样的事。”
顾霆和顾怀阳看着沈梦在那吵吵闹闹的模样,一阵天旋地转,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老刑警保持良好的职业素养,微笑着道:“绝无这个可能。”
一句话,让沈梦凉了半截心。
“你和沈家的关系我们已经具体了解过了,确定凶手这一项,我们也不单单是依靠这把刀,你儿子刚才已经承认是他构陷了,不论是伤口还是凶器,还有口供,都齐了,证据确凿,不管你说什么这件事已经有了结果。”
“我们就不打扰孩子养伤了,等他出院以后再说吧。”
老刑警保持笑容,临走前朝顾霆点了点头,才戴上帽子领着一帮同事离开了病房。
沈梦如遭雷劈,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脑子一片浑浑噩噩。
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原以为就算是自己儿子做的,没有人证,以当时的情况一定能咬死那两小子。
其实也不能怪沈梦无知,这年头的人有几个有和警局打交道的经验?但凡顾天明诬陷的人选换一个,对方父母也会因为恐惧要钱赔钱,怎么会有胆量去报警。
只有沈家,足够信任地瓜土豆,才敢把事情做到这么绝的地步,丝毫不担心事实结果。
顾怀阳满心难堪,失望地看着病床上缩进被子里不敢探出头的儿子。
“天明,你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做出这样歹毒的事!你有没想过万一地瓜土豆被你诬陷了,会是什么后果!!!”
他部队出身为人正直,从未靠家里的权势干过违背原则的事,可这么小的儿子却能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呜呜呜,爸爸爷爷,我错了,你们原谅我吧……”
半晌过去,被窝里的顾天明探出头来,一脸的鼻涕眼泪,哀求地看向顾霆:“爷爷,这事传出去我就没法做人了,是不是还要被批判?要游街吗?呜呜呜,我好怕,爷爷,你是司令,你一定可以救我的对不对?”
“我也没伤到地瓜土豆,倒霉都在我身上。”
沈梦这时也反应过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扑通一下跪倒在顾霆面前,“爸,这事您一定要压下去,要是让左邻右舍知道了,我们还怎么做人啊!”
“怀阳,你就天明这么一个儿子,你可一定要救救他啊!”
病房里哭天喊地。
“啪!”
门外徐红手中的开水壶掉落在地,顿时引起房内人的注意。
“妈?”
顾怀阳忙不迭上去捡起地上的水壶扶稳母亲。
心神不宁的徐红面无人色,眼前一片恍惚,少顷,抬起头看向病房内大大小小的人,心里如针扎一样。
“天明,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地瓜土豆可是你的弟弟啊!”
她脑海中满是那天土豆拉着衣服满眼希冀的模样,可她是怎么做的。
回想起来,徐红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
“妈,你这是做什么?”
顾怀阳放下水壶,冲了上去,湿润的眼里满怀不解,“这不关你的事,你打自己做什么?”
“都怪我没有教好天明,不相信地瓜土豆,你们,你们这样,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他们?”
徐红自责不已,满脸懊恼,要不是顾怀阳扶着站都站不稳。
沈梦垂下头,不敢在这种时候多说话。
床上的顾天明嗷嗷直哭,“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爷爷奶奶,你们原谅我一次吧!”
……
翌日,确定顾天明是凶手的事传遍左邻右舍,不多时大半个省城都知道了,顾家大孙子行凶不成把自己给捅了。
这年代信息不发达,全靠口口相传。
左邻右舍都无比同情地瓜土豆,不少热心肠的还上门给俩孩子送吃的关心他们的心理。
“唉,委屈了孩子了,老顾家也是糊涂,怎么能听信顾天明的话这样冤枉你们呢?”
何立业叹气,身后跟着何建华,一脸忿忿:“委屈以沫姐和姐夫了,顾家也真是的,千方百计找回孩子就这么对待,以后别理他们了!”
地瓜土豆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因为沉冤得雪露出喜悦。
何家人走后,注意到他们情绪的沈北牧开口询问:“怎么了这是,真相大白了还不开心?往后有顾天明受的。”
“那他会被关进牢里吗?做坏事都要得到惩罚的。”
土豆抬头,清澈的眼里满是疑问。
沈北牧顿住,笑容逐渐消失。
顾天明年纪小,不足十岁,加上顾家的关系,怎么着也不至于进监狱。
“是不是爷爷他们包庇他?”
地瓜捏紧了拳头,“做错了事成本这么低,怪不得他敢这么干。”
这年头的法律意识没有现代普及,法律条款甚至没有完善,维权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沈以沫叹了口气,坐在地瓜身边:“多行不义必自毙,一个人品行不端,即使当下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往后多的是栽跟头的时候,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吃饭,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等着看他们的下场。”
捏着拳头的地瓜重重点头,“妈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一旁的土豆似懂非懂,却逐渐忘记了刚才的低落。
“以沫真的长大了,以前她哪里会说这样的话,做了妈妈是不一样了。”
从头听到尾的沈知礼喝了口茶,赞赏地点了点头,头一回见着自家女儿教孩子,让他有点刮目相看。
脑海里全是女儿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样子,一晃眼,都能跟外孙讲大道理了。
沈以沫瞥了沈知礼一眼,冷哼一声,傲娇道:“我学富五车!我才华横溢!”
“姐姐,你确定要在爸面前说自己学富五车?”
沈北牧不给面子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