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吃过苦的地瓜对于大学时期的卷生卷死除了早期的不适应,经过一年时间,已经很好的融入,在少年班初次测试中,便取得满分的好成绩。
不过除了地瓜以外,班里超过一半的同学都是上过报纸的,不是发表文章就是小说,还有上学时期的传奇事迹被报道,个个都是当地的天才学神。
改革开放,如今的国家急需人才,地瓜大部分的时间都泡在学校图书馆,里头集齐着这个时代大学最顶尖的资源,大家都如饥似渴的吸取书本里的知识。
“清泽,你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舍友们很少有聚齐的时候,大家都忙得很,比起在宿舍,他们更多时间都在图书馆见面。
问这话的舍友也不过十六岁,通过物理竞赛破格录取的。
躺在上铺的地瓜略作思索:“打算?好好学习,报效国家。”
换作现代,这话一出一定会当做中二少年,可这个时代的年轻人个个满腔热血。
“哈哈,清泽,你是认真的?国内技术水平落后,经济落后,我们的能力在国内根本得不到好的发挥。”
他这话得到其他两人的认同。
“是的,我打算毕业就出国深造,科学无国界,国内虽然急缺技术人才,但国外的海阔天空更加适合我们。”
“而且清泽,国外赚的可是美金,没听外头说吗?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国内的环境太差了,科研人员根本得不到好的待遇,到了国外可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待遇,还是核心技术,都遥遥领先我国。”
这一年来,地瓜和室友们的沟通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听着他们的观点,感到无比震撼。
他一直以为大家都有共同的目标,没想到他们心中对于国家的理念如此淡泊。
地瓜摇头:“我爸妈就是卖茶叶蛋的,所以我还是想造导弹,科学是无国界,但是真的无国界吗?”
“我可不想未来打向我们祖国人民的子弹有我的一份力,我们在大学享受着最好的资源,最便宜的饭菜,美好的学习环境,这些不都是祖国和人民给我们提供的?”
“现在国内还有多少家庭吃不上饭,我国技术更是处处受限,遭国外卡脖子,正是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国外的确海阔天空,家里虽穷,可子不嫌母丑,比起给富贵人家当狗,我更想努力建设好自己的穷家,让家里人都吃上饭。”
给富贵人家当狗这话一出,舍友们脸色骤变,皱着眉看向地瓜。
“纪清泽,你这话骂谁呢?人各有志,总不能我们和你志向不同,你就这样贬低人吧!”
他们抛下手中的书,都有些怒了。
十来岁的少年,正是最热血的年纪,浑身使不完的劲。
三人向地瓜靠拢,必须要他道歉,给个说法。
地瓜从床上坐起,对着恼怒的舍友,并没有一丝气愤,而是同他们讲起了自己儿时的经历。
“我爸是军人出身,从小便和我说着部队里的故事,说起从前打仗的时候,咱们只能拿着最落后的武器,为此白白牺牲多少性命。”
地瓜分享起纪淮安讲述过的那些壮烈牺牲的军人,还有他初高中时期老师和校长们的期待。
说着说着,满脸恼怒的舍友们似被地瓜的真诚所打动,捏起的拳头因此展开,一声不吭坐了回去,虽然没有认同地瓜的观点,却没有再朝他发难。
他们本以为这只是个开始,没想到的是,这天以后,每天每夜都要遭受地瓜的社会主义洗礼。
他们拿着的书本红了,身上盖着的被子红了,连带着天花板都红透半边天,五星红旗在照耀。
少年班学习紧迫,没有什么有关思想品德的爱国教育,而他们缺乏的,都被地瓜课后给补上了。
他们经得起十天半个月的念叨,经不住一年到头的唠叨,竟在不知不觉间受到地瓜的感染。
主要是被地瓜身上的干劲所打动,从小地方出来的他能够赶超一众天之骄子杀出重围担任少年班的班长,大一发表的论文便登上杂志,受到教授的夸赞,在这样的光环笼罩下,大家情不自禁向他靠拢。
地瓜身上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
沈以沫每周和地瓜通话,聊起学术,她是一无所知,但并不妨碍她眼界宽广,聊起现代的科技技术,什么防弹衣,手机,军舰,无人机。
仅是几句话的描述,地瓜听得如痴如醉,缠着沈以沫还要听更多,直到再也掏不出东西了,才将电话挂断。
对于地瓜学习沈以沫和纪淮安了解的并不多,只知道儿子忙碌的时间越来越多,有时过年都待在学校,谁也不知道在折腾些什么。
两年时光匆匆流逝,沈以沫和纪淮安生意越做越大,俩人创办了公司,开启黄鹤楼加盟模式,投入资金到国内相对空白的酒店行业,不过短短几年时间,沐光集团便成为省城的龙头企业,每年交的税在本省占据前三。
土豆也紧随着地瓜的步伐参加本届高考,他的成绩没有地瓜那样逆天,但一直稳居年级前三,被上海复旦录取。
土豆的毕业旅行定在京都,没错,就是冲着地瓜去的。
一家三口出现在清大校门前,打通地瓜学校的电话,不多时,三人便透过车窗看见了昂首阔步而来的地瓜。
周围的同学频频朝他投去注视,土豆特意摇下车窗听了一耳朵。
“这不是顾神吗?想见他一面真不容易。”
“太帅了,原来天才都长得这么好看吗?”
“真的是顾神!我们系的教授三天两头提他,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就是听说顾神家里是卖茶叶蛋的,真不容易。”
在一众目光的注视下,迈着大长腿的地瓜左顾右看,锁定最显眼的奥迪车,一眼就看到车窗里笑容满面的土豆。
地瓜眼里划过一抹无奈。
“爸妈,弟弟,我不在,你们都过上这么奢靡的生活了?”
一身红裙的沈以沫坐在驾驶座,戴着墨镜那叫一个潇洒自在,副驾上是舒展不开身体的纪淮安,像是个小媳妇一样。
沈以沫摘下墨镜,“什么话?什么话!我辛苦这么多年,还不能享受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