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有东西?】
尚听礼有些疑惑地垂眸,这个紫檀嵌八宝首饰盒并无什么机关,一打开便能一览无余,除了发簪和手镯,若说还有什么东西,她就只看见了一方纯色帕子。
【莫非……这帕子也是礼物?】
尚听礼悄悄看了眼柯信。
【这罗帕垫于底部,我原还以为只做装饰呢。】
柯信:“……”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尚听礼默默拿起那方罗帕在他眼前晃了晃,朝他笑道:“多谢世子,我很喜欢。”
柯信无言片刻,瞅着她幽幽道:“要不你再仔细瞧瞧?”讲真的,罗帕并不在他送礼之列。
尚听礼:“啊?”
【紫檀嵌八宝首饰盒还另有乾坤了吗?这是什么时候改造的?】
她还沉浸在对于这个样式的首饰盒的刻板印象当中,迷惑地再看了一眼首饰盒。
只这一眼,她惊呆了。
只见首饰盒里静静躺着一叠银票,瞧着全是千两的,不知晓具体有多厚,肉眼可见有规律的排满了一层,并非是齐整放置,而是一张盖住一张,仿佛叠出花儿来似的,已然叠得平整,难怪罗帕一遮便叫人毫无察觉。
尚听礼愕然地望着柯信。
便听他问:“世子妃意下如何呢?”
尚听礼弯唇浅笑:“谢谢世子,我心甚悦。”
今夜,她的话语极少,只三句道谢,却一句赛一句的真诚。
凭心而论,她与柯星臣之间最多只能算是相敬如宾,他却会给她送生辰礼,不管是发簪还是手镯,她已觉得十分难得。这人还送了她最爱的银票,于她而言,多少有些动人心弦了。
【呜呜呜我决定了,柯星臣你放心吧,就算是看在钱的份上,我一定尽最大努力争取替你求情,也让你免受五马分尸的痛苦!】
柯信:“?”
几月不见,他的世子妃怎的还胡话连篇了?
柯信觉得,一定是他这几日赶路太累了,以至于出现了幻听罢。
什么替他求情?便是这辈子如同上辈子一样,他最终受以车裂之刑,她怕亦是逃不过不说,她有什么面子求情?
简直莫名其妙……
等等。
脑海中划过柯铭那张心神荡漾的脸,一想到柯铭那狗东西惦记上了他的世子妃,柯信脸色一黑。
他绝不会死。
死也要拉着柯铭下地狱。
“哼,我可不像某些人。”柯信突然冷哼一声道。
尚听礼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这是怎了?方才不还好好的嘛?……癫症又犯了?】
柯信一噎,忍了又忍,终是阴阳怪气道:“我一向大方,不像某人,在我生辰的时候就只送了我一张百两银票。”他指着紫檀钳八宝首饰盒里的银票,抬了抬下巴,“这里头整整九万两。”
“……”
尚听礼听得面红耳赤。
她想起来了。柯星臣的生辰是腊月初一那日,母妃是有提前同她说过的,但是她临了还是忘记了这回事。那日,她本想故作不知,可这人高兴多喝了些酒,竟问起她要生辰礼物,她支支吾吾半天,无法,只得临时寻了个“礼物”送他。
便是一张百两银票,她还十分贴心地给银票用红封包了起来。
只是现在仍记得那时他看自己的眼神,好似在问“你确定这是生辰礼”一般。
【求你了,别说了,真是好生尴尬啊。一百两对九万两,我真的无地自容了。】
尚听礼抬手扶了下眉骨,趁势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只要她看不见柯星臣的眼神,她就不会觉得尴尬。
“我不是为了同你计较。”
【嗯?】
柯信盯着她道:“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旁人不如我大方。”
尚听礼有些傻眼。
【你在说什么啊?又说不是为了跟我计较,又说旁人没有你大方的,柯星臣你也是内涵上了是吧……】
柯信:“…………”
他真是多余开这个口。
柯信转身就走,喊了人替他打来热水,抱着中衣去了洗浴室。
尚听礼摸不着头脑。
怎么还生气了呢?她也没有说什么吧?
再者说,要生气也该是她生气才对,她都没有抱怨他为什么才说了不跟她计较,转头又内涵她是什么意思。他倒好,瞪了她一眼就去沐浴了。
尚听礼撇了撇嘴。
要不是看在生辰礼的份上,她都懒得搭理他。是的,有亲姐姐撑腰的人就是这么豪横,她可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尚听礼了,她是有娘家人撑腰的鹤小鲤!
尚听礼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生理泪水,喃喃道:“困死了。”
她先将罗帕盖回去,又把发簪和手镯放进去,合上盖子后,把紫檀嵌八宝首饰盒放在了床头最里边。
做完这些,尚听礼重新躺下来,闭上眼睛就是睡。
不知过了多久,柯信从洗浴室出来后,见到的场景就是,床上的娘子侧身抱着被子一角已然入睡。
他看得失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