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季明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见空荡的楼道什么都没有。
“你说谁?”
乔穗穗眨了下眼,那虚影瞬间消失,仿佛是她眼花了。她又确认了一下,刚刚出现虚影的地方确实没有人。
“没...我看错了...”她恍惚道。
乔季明察觉她有些心不在焉,问道:“姐姐,最近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总觉得你有不太开心。”
乔穗穗可以瞒过别人,但瞒不过乔季明。他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最了解她的人。
“我...”
可就在她想解释时,廊下的虚影连同感应灯一起闪烁,再度出现。
乔穗穗诧异的看着站在单元楼门口的蓝泽,他似乎在试图和自己说着什么,但她根本听不见。
眨眼间,蓝泽的虚影再次像掉帧一样,闪烁了几下,仿佛卡顿的电脑屏幕,再次消失。
“季明,你刚刚没看见吗?”
乔季明一直顺着她的视线在寻找,他捏了捏乔穗穗有些冰凉的手,疑问道:“你看见什么了?我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别人看不见蓝泽...难道只有她能看见....
等等,或许是只有进入过游戏世界的玩家才能看见。
乔穗穗恍惚道:“哦...是只老鼠...”
乔季明笑着叹气,轻拍她的背安慰她别害怕。他送她回公寓,一路上,他几次开口试图说出自己的身世,但乔穗穗一直心不在焉,最终,乔季明几次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回去。
之后的几天,乔穗穗没再看见蓝泽的虚影,但她总觉得身边仿佛有人在注视着她。她觉得自己好像神经太过敏感了。
这天,她约了关维之见面。关维之最近一直在忙着公司里的事情,学校都没去,也就不知道乔松番来学校闹的事。他其实也是借助工作在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最近的表现太冒进了,让乔穗穗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并委婉的表达了拒绝。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但他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而且父母成熟的感情观也影响了他很多,调整了几天就重新找回了理智。关维之觉得乔穗穗一时不接受自己也是正常的,毕竟两人之间的关系目前是师生,正常人都会有心理负担。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她逐渐熟悉自己的存在,真正走入她的生活中,最好让她能够放心依赖自己。
但关维之并不知道,乔穗穗经历过的感情是怎样的浓度,所以让她在现实世界里去正常恋爱,变成了一件很难的事情。无论是谁,得到过那样炙热的爱后,都会有些落差。不过关维之表现出来的含蓄的好感,和长期一点点渗透的追求策略,确实是最不容易立刻就失败的,只是看坚持到什么时候了。
关维之走进学校的咖啡厅,就看见她坐在窗边出神。
“抱歉,有点晚了,今天路上有些堵。”
乔穗穗回过神来,立刻表示没关系,等他点完咖啡后,两人直接切入正题。
“你在电话里说想让我帮帮你爸的公司?”
乔穗穗有些惭愧,但为了自己的自由,脸皮要厚一些。接着她把公司现在遇到的情况和困难都详细跟关维之讲了一遍。
“之前你说不用我插手,看来是情况还不够严峻。”关维之笑着调侃她。
“其实不是的,我本来是没有打算要找您帮他的,但最近他来学校闹了一次,我不想再忍受下去,就与家里决裂了。所以我今天来,不是为了乔松番来求你,是为了我自己。这个我必须坦白说,我用你作为我自由的交换条件....对不起。”
关维之微诧,听后突然笑了起来,“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这恰恰说明我有可以让你利用的资本。我很开心。”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具体细节,正说着话,服务员把之前点的两杯饮品端了上来,突然一个熊孩子蹿出来撞了一下正端着托盘的服务员,后者一个没站稳,只见一杯热可可就要泼到乔穗穗的身上。
所有人包括乔穗穗在内都没反应过来,然而就在微秒之间,那杯热可可却在半空中改变了轨迹,原本呈抛物线一样冲乔穗穗而去,最后却撞在了桌角,洒了关维之一裤脚。
服务员的道歉声、孩子的哭喊声、桌椅摩擦发出的滋啦声在同一时间响起,关维之低头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没注意,服务员一直拼命道歉帮他擦裤脚也没注意,咖啡厅里众人多数是听见声音闲闲的往这边看一眼因此也没注意...但乔穗穗注意到了——
那杯热可可,应该泼在她身上的。
她清晰的看见了蓝泽在一瞬间用精神力改变了杯子的方向。
乔穗穗整个人怔怔的愣在座椅上。
蓝泽此时就站在服务员的身旁,但关维之和服务员以及在场所有人都看不见他。
“穗穗,”关维之看她发呆,以为她吓着了,安慰道:“没事,回去换件衣服就行了。”幸好这杯东西不是泼在她身上,刚刚他隔着裤子都感觉到了烫,估计这会皮肤已经红了。
乔穗穗点头,克制着自己去看蓝泽的冲动,说:“关老师,要不我们回去吧,你的衣服都脏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关维之顺着她,没说什么,他结了账先把乔穗穗送回了家,自己才离开。走之前对她说:“别担心,你爸公司的事我会解决的。”
乔穗穗看他的车走远了,转身往小区里走,步伐比平时都要快。
她的心脏一直在紧张的砰砰跳。
回到家里,确认只有她一个人后,乔穗穗做了几个深呼吸,对周围的空气说:“蓝泽,我能看见你,你出来。”
没有任何回应。
“蓝泽,你就在我身边对不对?”
她叫了三四次,身边都没有出现蓝泽的身影。
“不可能是幻觉....如果说那天在单元楼里是幻觉,今天一定不是幻觉...”乔穗穗思索着自言自语,她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突然,似想到什么,她停下走来走去的脚步,对空气说:“蓝泽,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就回应我,无论用什么方式。”
几秒后,只见茶几上一袋林西西昨晚吃剩的薯片倏地落在了地上。
薯片是好好放在茶几中央的,客厅没有开窗也没有风,它是不可能凭白无故就落在地上的。
乔穗穗见状惊喜的捂住嘴巴,她又问:“你在哪儿?为什么我时而看见你,时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