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笛声响起,火车缓缓启动,窗外是倒退的春色,万物复苏,光秃秃的树枝抽出了新芽,车厢内,时水桃坐在车窗的位置,旁边的孟连焰。对面坐着韩林和安子浩。李候杰坐在另一边。
韩林从包里掏出两块压缩饼干,一块放在自己腿上,另一块递给时水桃。
“小桃姐,你吃点吧。”
安子浩也有些饿了,转头开始掏他的包,没过一会儿,他手上除了一包压缩饼干,还有一颗鸡蛋。
“我还带了水煮蛋,可以配着吃。”
韩林羡慕地看了眼,“安营长,您真会吃。”他怎么没想到带着鸡蛋出来呢,压缩饼干他已经快吃吐了。
安子浩喜滋滋地剥开蛋壳,白嫩圆滚滚的蛋白出现在大家面前,韩林咽了口水,肚子越发饿了。
“小桃姐,这是压缩饼干,别看它小小的,但很能顶饿,味道也还行。”韩林怕时水桃不敢接受,又说道:“这些是部队补给,想拿多少就拿多少,你快拿着吃点吧。”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时水桃笑着拒绝。
一旁孟连焰皱了下眉,“不要逞强,从这里到水南寨至少要三天,韩林给你吃的,你就放心接受,别不好意思。”
韩林也附和着,“我带了好多包呢,够咱们一块吃了!小桃姐,你可千万别不好意思,这次能这么快找到人还是你提供的线索,我们怎么能让你饿肚子呢,快接着吧。”
时水桃知道他们是误会了,她弯下身扒开地上的大包,从里面掏出一袋包子,透过袋子能看到浸满油脂的包子皮,一个个包子又大又软,韩林已经能想象到一口下去汁水四溅的美味了。
“我自己带了吃的,真的不用。”
时水桃说着打开袋子,一股香甜的味道弥漫开来,韩林不自觉咽了下口水,目光黏在包子上,迟迟挪不开视线。
“我带了好多,你要吃点吗?”
时水桃将包子递过去,更浓郁的味道传入鼻尖,离得近了,韩林能看到离他最近的包子破了个小口,露出充满气孔蓬松的面皮,有部分浸满油脂,再里面是细细剁碎的鲜肉内馅。
“小桃姐,那我就不客气了。”
韩林吞了下口水,伸手拿了个包子。刚入手便感觉到柔软的面皮,韩林几乎没有犹豫,立马塞进嘴里。
包子不似刚出锅时滚烫,差不多只剩温热,但丝毫不能掩饰美味,三两口,一个包子下肚。
一旁的安子浩顿时觉得鸡蛋不香了,视线忍不住看着韩林手上的包子,艰涩地咽了下口水。
看起来可真好吃。
“安营长,你要吃吗?”时水桃问。
“这多不好意思啊。”安子浩嘴上说着,手上动作迅速,直接叼了一个包子,一口咬开,鲜嫩丰富的肉汁从嘴角蜿蜒而下,安子浩吸溜一声,又吸了回去。
安子浩吃的飞快,三五口解决半个手掌大的包子。韩林和安子浩吃完,看看一旁可口的大包子,再看看硬的像板砖的压缩饼干,顿时难以下咽。
看着时水桃拿出包子小口小口吃着,韩林二人的口水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下。
时水桃嘴角微抽,万幸她包子做得大,馅料放得又多,满满一袋子够两个大男子吃到撑了。
“别客气,来再吃点!”
韩林和安子浩双眼发亮,感动地连连点头,二人一手一个包子吃的不亦乐乎。
“孟团长,你要吃包子吗?”时水桃将包子袋子递过去,示意他可以自己拿。
她和韩林安子浩三人吃包子,也不好意思不问问孟连焰。
“不用。”
孟连焰摇头,从包里掏出压缩饼干,撕开包装袋,一口接着一口小口吃着。
时水桃哦了一声,从袋子里又拿出一个包子,将剩下的全给了韩林二人。
李候杰坐在另排座位,他耸了耸鼻子,“奇怪怎么闻到了包子的味道,好香啊。”
这味道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李候杰吃了口压缩饼干,一张脸皱成抹布,“好难吃。”
一袋子包子被韩林和安子浩解决光,二人吃得直翻白眼,但却一脸满足。
一顿饭下来,三人关系好了许多,韩林和时水桃说话的时候,安子浩有时候会插一嘴。
没聊多久,困意渐渐袭来,三人睡了过去,唯有孟连焰坐的笔直,如剑似的目光环绕周围。
时水桃也跟着睡了过去,她睡得不舒服,脑袋抵着车窗,震得耳朵发痒。时水桃嘟囔一声,脑袋一歪,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沉沉睡去。
孟连焰浑身一僵,猛地看向倒在他胳膊上的女人。时水桃毫无察觉,甚至还砸吧下嘴,孟连焰黑眸闪过一丝嫌弃,伸出食指,指腹抵在时水桃的脑门上,用力一推,时水桃脑袋歪向另一边。
这一觉睡了不知多久,时水桃醒来的时候,觉得脖子有些不适。
“小桃姐,你咋变成二郎神了?”韩林讶异地指着时水桃。
正好这时,火车驶入隧道,周遭暗下来,车厢内的景象反射在镜子上。时水桃扭头照着镜子看,只见镜中女人唇红齿白,一双圆眸泛红带着水色,一看就是刚睡醒不久。
她眨巴下眼,忽然看到眉心有一道淡淡的红印子,像是什么人戳了她。
时水桃搓了搓眉心,淡下去的印子又鲜明了起来,她不满嘟囔着,“谁在我睡着的时候戳我,真过分!”
“小桃姐刚刚孟团长没睡觉,可能他知道是谁干的。”韩林主动说道。
一旁的孟连焰身子僵了一瞬。
“你坐在里面,旁边是老孟,又不是别人,不太可能有人戳得到你。会不会是你睡着的时候撞上了什么东西。”安子浩说道。
时水桃摸了摸眉心,“应该是吧,我睡着的时候没感觉,也许真的是我不小心。”
“小桃姐,我这里有药膏,要不要给你抹一下。”
时水桃摇头,“我自己带了。”
“……”
没人注意的角落,孟连焰松了口气,他下意识摩挲了下指腹,他怎么知道时水桃这么细皮嫩肉的,稍微一戳,就留了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