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水桃愕然, 孟连焰站在不远处,一如往常凌厉冷峻的脸庞,黑眸沉沉不知站了多久。
来不及惊讶,哗啦一声,倾盆大雨轰然落下,路上行人被淋的猝不及防,双手盖住脑袋,行色匆匆。
孟连焰站在雨棚外,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他身上,时水桃冲他招手,“快进来啊,下雨了!”
见孟连焰没反应,时水桃一把将人拉过来躲雨,他们躲在窗户外沿雨棚下,看着愈加剧烈的雨势,时水桃犯了愁,“这下可怎么回去。”
孟连焰的目光落在手臂上那双白皙柔软的小手,嘴角微微翘起,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时水桃注意到孟连焰的视线,呀的一声,烫手山芋似的撒开手,“啊,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着急……你别往心里去。”
听到时水桃迫不及待跟自己撇清关系,孟连焰的嘴角耷拉下来,目光忍不住落在时水桃脸上。
依旧是那张脸,光彩照人,美丽动人,一脸焦急带着歉意,丝毫没有重逢的喜悦,似乎他的离开,小桃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个想法让孟连焰的嘴角彻底落下来,抿成一条直线,本就冷峻的脸显得更加逼仄。
时水桃默默闭上嘴,离孟连焰远些,因为她的触碰,孟连焰似乎生气了,浑身冷得跟冰块似的,这么想着,时水桃又往旁边挪了一步。
“别动,你要淋雨吗?”
孟连焰低沉声音响起同时,一连串冰凉的雨水滴落,冰凉的雨水触碰到肌肤,时水桃惊呼一声,连忙往里面缩了缩。
由于刚才在雨棚边缘,水柱似的雨水一串接着一串,从脸颊滑落,顺着脖颈划入衣领,很快打湿了衣服。
今天时水桃穿的是白色薄款衬衫,雨水一打湿,不光浑身黏糊糊难受的紧,最重要的是薄薄的布料隐约透出里面的春光。
时水桃小脸发烫,不自在地捂住胸口,暗自懊恼,孟连焰又不会吃人,她躲他干嘛。
正想着,肩膀一沉,带着体温和清爽肥皂味的外套披上来,时水桃顺着方向看去,只看到男人轮廓分明的下颌线,还有发红的耳尖。
孟连焰应该是看到了,时水桃一窘,小声道谢。
“谢谢。”
孟连焰嗯了一声,眼神不自然地挪向别处,一个月不见,小桃不光气色变好,小脸圆润了一些,连那处……
这回孟连焰不光耳尖发烫,热气一个劲涌了上来,麦色的脸浮现淡淡的粉色,孟连焰不敢看她,怕被发觉异样,匆匆丢下一句,便只身闯入雨中。
“在这儿等我一下,我把车开过来。”
没过一会儿,一辆吉普车在街边停下,驾驶座上是孟连焰,见状,时水桃提起裤脚,冒雨跑了过去。
车子离她的位置有一段距离,雨下得又大又急,时水桃认准方向,低着脑袋闷头跑过去,砰地一声,撞进坚硬宽阔的胸膛。
力道过重,时水桃撞得一个趔趄往后倒,男人大手环住她的腰肢,这才让她堪堪站稳。
时水桃站直身子连连道歉,头顶响起低沉磁性的嗓音。
“不是说让你等我吗?”
时水桃讶异抬头,一头撞进男人深不见底的黑眸。
孟连焰举着伞,倾斜了大半边,遮住了时水桃头顶上簌簌落下的雨水,反倒是孟连焰身子淋湿了大半。
“我叫你等我是因为车上有伞,我拿伞给你。”孟连焰有些无奈,拿过时水桃手上的袋子,这才开口,“走吧。”
时水桃看着空荡荡的手,和往她斜了半边的伞,莫名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上了车,孟连焰扔过来一条毛巾,“这条是新毛巾,你擦擦身上的水,小心感冒。”
“谢谢。”
时水桃接过毛巾,总算知道奇怪的感觉从哪来了。
是孟连焰!
今天的孟连焰太过奇怪,和往常不近人情,冷冰冰的样子不同,今天似乎格外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
想到这儿,时水桃忍不住问:“你怎么在这儿,是要买东西吗?”
“不是。”
难怪孟连焰两手空空,可是那他来百货商场干什么,总不可能是因为她吧。
时水桃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啊,是孟姐让你来接我的吧,这太麻烦了,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你在西海市待不了几天,怎么能再麻烦你呢。”
时水桃这是认为孟连焰回来几天就要走。
孟连焰听出时水桃的意思,“不走了。”
“那你呆几天……啊……你不走了。”时水桃突然卡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不是已经调走了吗?”
时水桃惊讶的样子取悦了孟连焰,唇角微翘,“只是去交流,不走了。”
得到答案后,时水桃有些恍惚,所以前段时间大院传来传去的消息是假的?!他只是在外面晃荡一圈又回来了。
冷空气刮过,时水桃忽然有些冷,猛不丁打了个喷嚏。
车子在一处停下,孟连焰下了车,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端着热乎乎的姜汤。
“趁热喝了。”
“哪来的?”
“附近有认识的人,我向他要了一碗姜汤。”
时水桃冷得牙齿打架,喝了一口暖呼呼的姜汤,冰凉的身子才暖和了些,看向一旁浑身湿透的孟连焰,时水桃仰头喝了一大口,将剩一半的姜汤塞到孟连焰手里。
“我够了,你也淋了雨喝口姜汤。”时水桃顿了下,又说,“我刚刚喝的时候没碰嘴,你放心。”
姜汤热乎乎的温度通过掌心传到心里,暖呼呼的,融化了孟连焰眼底的寒冷,他一口气喝光了姜汤,身体,心里都暖乎乎的。
回到孟玉英家,时水桃顾不得其他,冲上楼洗了个澡,将身上的凉意冲涮干净,才缓缓吐了口气,身体舒服多了。
下了楼,孟玉英一把将时水桃拉住,忙问,“今天怎么样了?”
“什么?”
“我的意思是,今天你跟陆文光的约会怎么样了?”
孟玉英的声音传入耳朵,孟连焰跨进门的一只脚顿住,浑身僵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