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迪安蔻没有提过那位爱人在哪里——戈馥更愿意称呼他为迪安蔻的爱人,而不是兄长,但是这几乎是能猜到的答案。
但凡他还活着,都不会不在迪安蔻的身边。
戈馥很少画肖像画,即使画也多是画速写,她很少费心思去画。
但一旦她画了,必定是对方哪里触动了她。
就如梅小楠摇摇欲坠的灵魂,那样悲伤的美丽吸引了她。
而迪安蔻,她朴实温暖,但又真挚无悔的爱情让她动容。
当时,戈馥就画了一幅《如果你还在》,上面是迪安蔻以及戈馥记忆中的她的丈夫。
也是那幅《如果你还在》,让戈馥在一次国际美术赛事上获得了金奖,让她真正开始被国际人士称之为是大画家。
要是戈馥最遗憾的,无疑是不能再看到上辈子那些画作了。
——画家不同于作家,作家能够凭借自己的记忆复现自己过去的作品,但是画家做不到。
至少于戈馥而言,她的每一幅作品都是当时画出的那幅才拥有全部的灵魂。
那些都是不可复刻的美。
洛尧森不知道戈馥的想法已经歪到十万八千里之外了,眼见可乐飞得有些歪了,他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它的脑袋。
等可乐飞对路线了,他转头看向戈馥道:“现如今,我们陛下的问题已经不是自己没有继承人的问题了,而是当他倒下的时候,下一任帝王能不能稳住景隆,不让景隆分崩离析。”
以前他对那老头挺不以为然的,但近几年接触之后,却是不得不承认,当初能得到朝堂五分之四的票数,民众三分之二票数,被称为是众望所归,史上最没有争议的景隆帝,绝对不是浪得虚名的。
如那般英豪般的人物,便是一时沦落平庸,关键时刻,也会展现出远超常人的气魄和胸怀。
“但是依着你所说,并不是小楠避得快,这场战役就能避免的。”戈馥皱眉。
她回头看去,虽然那些情绪师并没有露面,但戈馥却能感知到,那些情绪正隐在暗处,无声地盯视着他们。
“他们……”想到洛尧森刚刚说的话,戈馥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一战不可避免吗?”
“不可避免。”风快速从耳边掠过,洛尧森将戈馥拢到自己怀里,在她耳边道:“对于情绪师而言,这是大家乐于看到的盛事。”
“盛事?”戈馥一脸不可思议,“什么盛事?死亡盛宴吗?”
洛尧森耸了耸肩。
“不是……”戈馥不理解道:“若是强者,期待这样的场面我能理解,但那些实力不怎么样的情绪师呢?他们是怎么想的?”
总不能是喜欢送死吧?
闻言,洛尧森垂头看了她一眼,“你不会以为,这种事是有选择的吧?”
是没有选择的吗?
看出她的疑惑,洛尧森叹了口气解释道:“一次两次躲避了,那国内的情绪师可能就要将你当成养分了。”
“养分?”不知道为何,戈馥觉得心里有些发毛。
“对,养分。”洛尧森犹豫了下道:“事实上……情绪师死后的灵魂是能够被情绪兽所食的。而吃下情绪师的灵魂,便是再弱小的情绪兽,实力也能翻个倍。”
戈馥顿时惊悚地看向身下的可乐,情绪兽这么凶残的?
【香香,这个是我们的本能啊。】天帝有些为自己委屈道:【反正情绪师死了也就死了,灵魂作为养分给我们提高一下实力,不挺好的吗?】
挺好个头啊!
【那可是灵魂!】戈馥瞪大眼睛。
如果情绪兽吞吃的是尸体,她反倒比较能理解。
反正尸体便是放着也会腐烂,烧成骨灰不见得比被吞吃了好到哪里去。
【是灵魂怎么了?】蚕娘慢吞吞道:【白放着也会消失啊。】
啊?!
戈馥一惊,然后反应过来,转世什么的似乎只是神话传说里的说法,做不得准的。
不过……
作为亲身经历灵魂穿越的人,她还是觉得这事有些过于残忍了。
但是她却说不出让天帝和蚕娘不要去吞吃其他情绪师灵魂的话。
一来这样太矫情了,二来……她也怕天帝和蚕娘会因为自己的命令弱于其他情绪兽,等将来……
比起自己的情绪兽吞吃其他情绪师的灵魂,她更不能忍受自己的灵魂被其他情绪师吞吃。
“也因此,白泽的行为,完全就是将战场扩大了一番。”洛尧森叹了口气。
不对……
戈馥突然问天帝和蚕娘:【在这之前,你们吞吃过情绪师的灵魂吗?】
【当然了!】天帝想也不想便道:【当时你刚觉醒,那么多追杀我们的情绪兽,我们不趁机饱餐一顿才是傻了。】
【嗯。】蚕娘跟着道。
戈馥:“……”
她转头看向可乐,问洛尧森道:“冒昧问一下,可乐……吞吃过多少情绪师的灵魂?”
“我没数过。”洛尧森迟疑了下道:“但应该不会低于二十。”
顿了顿,他道:“情绪兽吞吃情绪师的灵魂,第一次的效果最好,实力能直接翻个倍,越到最后,效果就越差。到我如今,这事已经是聊胜于无一般的存在了。”
戈馥深吸一口气,“按照你说的这样,这一次,就是恒阳、景隆二国的情绪师对上其他境外情绪师?”
洛尧森点头,“当然大家不会明着打,没了梅小楠做理由,他们只会暗地里下手。”
即便如此,也很麻烦。
戈馥忍不住扶额。
梅小楠的电话打过来时,戈馥和洛尧森已经快要抵达景隆的海域了。
“你现在在哪?”戈馥连忙问道。
“我已经到景隆的海域了,我……”梅小楠看着四周那一群景隆情绪师和一群恒阳情绪师,深吸了一口气道:“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好像都不打算回去。”
戈馥倒抽了一口冷气。
完了!
就跟洛尧森说的那样,事情彻底一发不可收拾。
听梅小楠的说法,他们分明是在主动等待应战。
景隆帝跟萧缘不知道怎么沟通的,两人显然打算干一笔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