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和陆廷旭离开林府后,不到半路陆廷旭就开始坐立难安了。
“那个……我有点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是。”
“你回去母亲若问起来你别多话!我今日也算帮着你了,你不要恩将仇报。”
林菀被他的话说的轻笑出声,点了点头道:“世子放心。”
陆廷旭觉得这样也不错,这几日看下来林菀不是个爱找事的人,父亲母亲也都很喜欢,有她坐这个少夫人的位子,以后玥儿也能过得好一些。
“咱们以后就这么相处着吧,相互合作。你懂的吧?”
林菀心情舒畅的笑着点头,“妾身明白。”
陆廷旭的意思是以后他们俩就是合作关系了,大家相敬如宾。在侯府林菀不找他麻烦,给他面子。出门在外他也会给她体面。
这恰好就是林菀想要的。
林菀再次感慨,这重来一次真值得。上辈子吃的苦攒够了教训,如今倒是都能用得上了。
看着匆匆下车的陆廷旭,林菀舒适的半倚在靠枕上,透过车窗的缝隙看着窗外的街景。
大街上人来人往,路两侧依次摆着卖各种物品的小摊贩,还有酒楼上坐在窗前谈天论地的书生。
书生?
“青莲,我的陪嫁里是不是有个铺面?”
“少夫人,您的铺面在靠近天宇书院那边的街上,主要是卖一些文房四宝的。”
听到青莲这话林菀开始回忆一些上辈子的事情。
刚刚在林家见到林芙夫妻时,林菀就想到上辈子为了沈清河春闱的事情她的筹谋。
现在听着街上人声鼎沸,林菀突然想起来今年的冬天天气很反常。
记得上一世这个冬天天气并没有冷很久,反而过了除夕就开始回暖起来。到了靠近春闱前一个月,大家都已经开始穿上春衫了。
却不料到了春闱前突然降温,甚至连续下起了冰雹和冻雨,不仅当年的粮食产量受到影响,更重要的是那些参加春闱的考生。
本来考试压力就大,再加上气温的突变,很多人都得了风寒,更有人因为生病连考场都没去,可怜辛辛苦苦准备了三年,最后却落得一场空。
林菀上一世为了沈清河能顺利参加春闱,花了重金买来炭火,全都放在沈清河的书房里,还有沈母的屋内也安排了。唯独自己,冻得发烧多日,落了个体寒的毛病。
现在想想可真是不值得。
虽说这一世她不用再为沈清河付出什么,侯府也不会让她冷着冻着。但是那些上京赴考的考生中不少都是家境普通甚至贫寒的。
他们为了春闱大都会提前过来准备着,但是因为盘缠的原因只能住在最便宜的客栈里,在寒冬天气里更是难熬。
林菀不觉得自己是个圣人,但是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也希望能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回去后让铺子的掌柜来见我。还有庄子上的管事,也通知一下。”
林菀吩咐道。
既然想出手相助,就要提前准备了。好在这一世因为高嫁的原因,林家给她的陪嫁里不仅有金银首饰这些,还大方的给了一个铺面和一个庄子。
这可是上一世都没有的,虽然说地段和规模都不太好,但是有总比没有好。
而且现在她还有永宁侯府的权利,想做点什么就更方便了。
很快,马车回到了侯府。
林菀下车后就去了萧氏的院子。
萧氏虽然说把管家权放给了林菀,但是多年的经营对府里的事情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林家的事还有陆廷旭半路跑了的事,林菀的马车刚进侯府她就知道了。
这就是当家主母的能力了,人在内宅但是手下的人就是她的眼睛和耳朵,对事情的掌握程度能更好的有助于对府里事物的管理。
林菀到底刚进门,现在侯府的下人们对她的能力还在观望中。虽说没有人敢故意使绊子,但是心里对萧氏的认可度还是大于林菀的。
林菀一进门见萧氏的脸色就知道今天回门的事情她都知道了。但是还是认真的说了陆廷旭今日在林家维护她的事情,在萧氏面前好好的夸了陆廷旭一通。
萧氏听林菀不停的说着好话,心里很舒服。
好在儿子还是有那么一些听话的,今天老老实实的听话去了,还没有做什么出格过分的事情。在林家给了媳妇儿的面子,还撑住了侯府的里子。
但是一想到他连侯府都没回,半路上就跑了。说什么有事情,其实去哪里了谁不知道!
萧氏拉着林菀心里疼爱的不行,连声道自己有福,有这么好的儿媳妇。
她高兴的表现就是夸和赏,等林菀回去的时候青莲手上又捧了不少萧氏送的好东西。
林菀离开主院慢慢的往回走,今天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发生了不少事情,她边走边思考着自己后面的安排。
“少夫人,老夫人对您可真好!回回见您都有赏赐呢。”
青莲看着林菀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凑趣道。
林菀回笑着看着青莲手上的锦缎首饰道:“母亲慈爱,是我的福气。”
林菀知道,萧氏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一方面是真的喜欢自己。但更主要的是她对自己的歉意。
就连青莲,在她面前都不敢提陆廷旭的事情,生怕她伤心。
可是人生哪有那么完美,事事都如意的呢!
身为女子,在这世上本就无法像男子那样自由。如果还期望的太多,那不论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都不会过得好。
如今她不求情爱,反而觉得更自在了。
陆廷旭的心在谁那里都无所谓,今天是叶小姐,明天就可能是其他哪个小姐。而她只要坐稳了侯府主母的位子,不管陆廷旭的身边是谁,后院里有多少人,她的位置都是不会动的。
哪怕后面陆廷旭子孙满堂,不管生母是谁,都得恭恭敬敬的叫她母亲,还免得她再受一次生育之苦了。
至于孩子长大了孝不孝顺这些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吧。
上一世她怀过两个孩子,却都没有听见孩子唤一声母亲。
第一次是成婚没多久,那个时候她还不懂怎么照顾自己,一心都在为沈清河的前程奔波,等到劳累过度流产了的时候才发现。
怀第二个孩子时她已经懂得不少了,但是那个时候沈清河已经回了上京成了权臣。后院里也多了不少人,虽然她很注意,但是孩子还是没留住,她伤心的很久,身子也就此败坏了。
现在回忆起来,她或许真的没有儿女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