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女人正是从曲悠悠公寓驱车赶来的两人,她看到趴在地上的陈冰冰,身体颤了一下,几步跑到两个年轻巡捕面前,一人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王处,这就是你们下面巡捕该干的事情吗。还只是拘留,都开始动用私刑?”
站在门口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听到女人冰冷的话,脸色难看。朝身后一个身穿便衣的男人命令道:“把张剑锋带过来。”
男人点点头离开。
儒雅男人走到审讯室里,看到青年巡捕还举着捆着书的手,对身后的人说道:“带走!”
两个巡捕被带走,儒雅中年男人走到女人身边刚要说话,却发现女人蹲下身去扶地上的女孩。
“冰冰...”女人把趴在地上的陈冰冰扶起来,一把抱住了陈冰冰,全身都在颤抖。
陈冰冰端着粗气瘫坐到了靠椅上,当看到眼前女人的相貌后,眼中露出无法置信,她虚弱的开口:“你,你是谁?”
“冰冰,我是妈妈啊,你好好看看我”女人一脸激动的抓了抓贴在脸颊的头发,眼里渐渐留下泪水。
“孩子,苦了你了,都是妈妈不好,妈妈把你弄丢了...”女人抱住了陈冰冰,一脸愧疚的说道。
陈冰冰听到女人的话,眼中露出悲哀,冷冷的的看着女人,慢慢挣扎着站了起来。
对她来说,她,只有一个母亲,那个养她宠她二十多年的母亲,那个因为她提前几十年结束生命的母亲。
母亲虽然在信里提过,让她给对方一个机会,可她发现她做不到,那颗伤痕的心,从被赶出家,到母亲离世后就已经塌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要找什么亲生父母,她只想守好她身边最重要的人。
“你找错了人,我不是,我早就已经没有家了...” 陈冰冰背对着女人,平静的说了一句,一步一步朝审讯室外面走去。
看着陈冰冰落寞的背影,女人的心很痛,很痛!
...
清晨的光照在市区的街道上,照在每个形色匆匆的人身上,像是希望的光,温暖了每个人,但对有些人来说,就算是站在阳光下,依然感觉到黑,感觉到孤独...
在这街头上,一个赤着脚,披头散发的乞丐模样的女人摇摇晃晃的走在街上,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看着可能随时要倒下,然而,她继续走了很远。
她就是从局里走出来的陈冰冰,身上穿着一件犯人穿的衣裤,是她出来换衣服时,随便从更衣室找到的一套新的衣裤,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包包和已经脏兮兮的旗袍,一路上引起一大片人围观议论纷纷。
她脸露出自嘲之色,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仰头看着太阳喃喃:“陈冰冰,你也有今天?”
“先回去养一天,再想办法去救小妹。”
她一步一步朝公寓走去。
而她并没有发现,在她的身后街道路上,一辆缓慢行驶的黑色商务车跟在她的身后。
这商务车上的正是陈冰冰的亲生母亲,杜玲月,还有那位老者叫汲云南。
“是我对不起你,你不想认我,我不怪你,可你也不用这样虐待你自己啊,身子这么虚弱,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打车呢你?”
杜玲月看着窗外不远处的陈冰冰,心里一片酸楚,她此刻已经满脸都是泪水,一个人在喃喃自语。
“她可能是没钱...”前面开车的汲云南,弱弱说了一句。
“你快去给她钱!”杜玲月一怔,连忙对老者催促道。
“小姐,她在门口见过我,我给她,她肯定不会收。”
杜玲月哑然失笑。
陈冰冰在路上缓慢的走着,她此刻的包包里确实是没钱了,手机也早就丢了,她只能走回去。
临近中午十二点,天气越来越热了,街上的行人也少了很多,只有陈冰冰一个人默默的走着,她赤着脚,走在灼热的地面上越走越慢。
走过一个路口
陈冰冰终于看到了三水公寓,她走进公寓,上电梯到了703房门前,把指纹按在锁上,可能是手太脏了,识别错误,她又打开包包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关上房门,陈冰冰好似再也没了力气,一头栽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再也没有动弹。
房间陷入寂静,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703的房门外,杜玲月抱头蹲在墙角一语不发,汲云南站在身边等着。
曲悠悠失魂落魄的走到了公寓门口,看到门口蹲着的杜玲月,她愣了一下,说道:“阿姨,你怎么在这里?”
“悠悠啊,快开门,在房间里,冰冰回来了...”杜玲月听到声音,看到是曲悠悠,一把跑到曲悠悠面前着急说道。
“姐回来了?太好了...”
曲悠悠打开门,三个人就看到陈冰冰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
“姐?你怎么了姐?你别吓我!”
曲悠悠跑上去把陈冰冰抱到沙发上,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看着陈冰冰满脸灰尘的样子,曲悠悠心很酸,很疼。正要打救护车电话,杜玲月拦下了她。
“救护车太慢了,我们送她去。”
次日
秀洲市区,明华私人医院里,还是那间病房。
陈冰冰渐渐睁开了眼睛,茫然一会儿,她看到了趴在病床边上睡着的曲悠悠,这一幕很是似曾相识,她,笑了。
她笑的很开心,仿佛找到了希望,找到了属于她的温暖。她伸出手宠溺的摸了摸曲悠悠的头发。
曲悠悠被他惊醒,睁开眼看到了笑着看着她的陈冰冰,姐妹两抱在在了一起,曲悠悠一边哭一边说出她的担心,她的思念,她的愧疚。
陈冰冰笑着,听着她的话,轻轻抬手,摸着她的头发。“让小妹担心了,对不起!”
曲悠悠笑着摇了摇。“姐,你不用道歉,如果道歉也是我。”